袭击我国?这是极其容易做到的,而我方守军碍于地形,甚至难以进行有效之防守。如果说贵方和谈的目的并不是真的为了和平,而是以和平为名麻痹我国从而进行侵犯,试问我国又将如何进行防范?恕我直言,如果昭方执意维持对终平四城的控制,这将使我宣国如鲠在喉,宣国方无法信任贵国能与宣国实现真正之和解,这份信任将极大可能为宣国造成巨大之损害,使宣国无法承担,同样的,这份和议也将使宣国无法承担。除非贵国可以证明能在保有终平四城的情况下,仍不会对我宣国南部国境造成威胁。”
萧茂听罢警惕地察觉到许志才给自己挖的是一个陷阱,因为他要拿什么证明一个己方没有也不愿做的事情?许志才的发言也令宣国方为之一振,如此一来,破坏和平这口大锅便已一种华丽的方式再次回到了昭方头上。是的,昭方为什么不肯割让终平四城?那一定是因为昭方是借着假和平的名义,要伺机偷袭我大宣!不能达成和平协议全部要怪昭人居心叵测,我大宣才是受害的一方,当然了,要是昭人肯乖乖交出终平四城,那自然可以说明昭人是真心为了和平。他们相信这个萧茂嚣张了这么久,这次势必难逃一栽!
面对先前的攻击,萧茂采取的都是正面回应,直接反击,可这一次他知道,他直接回击只会落入陷阱,被人牵着鼻子走,他没办法也不能去证明一个不存在的东西,他只要试着这么做了,等待他的就将是各种的“莫须有”与“意有之”的罪名,他迟早会被击垮。
“萧某闻安居乐业的百姓,从不会担忧邻人谋害自己,而作奸犯科的逃犯,则时时刻刻在怀疑周遭人要对自己不利,贵国之忧与这位逃犯之忧,难道是相同的吗?如果说世子您担忧的是我大昭会入侵贵国,那萧某可以明白答话,回首过去数十年的昭宣对峙历史,一直是宣军在发动南侵,而我昭军所做的就是防守反击,我大昭踏北平原沃野千里,不正是这样大半落入贵国之手?同以踏北为边疆,我大昭不担忧贵国会趁机入侵,而贵国却反咬一口,岂不滑稽?这莫非就是萧某所说的安居乐业的百姓与作奸犯科的逃犯之间的差距吗?再说,宣国既然这么害怕我昭军,那率众退回卫门关以北就是了,把踏北之地尽数归还我大昭,贵国之忧不就安然解除了吗?终平四城乃至整个踏北之地,皆是我大昭的固有领土,贵国到底凭什么要求我大昭割让土地、退出踏北?是谁对攻占领土念念不忘?又是谁对和平推三阻四?事到如今,这难道不是一目了然吗?”
许志才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包括他的额头也有冷汗滑落。他的节奏被萧茂打乱了,他原本要将萧茂的节奏引向他的节奏,可最终萧茂稳住阵脚,完全不为所动。随着情况超出预期,许志才的头脑化为一片空白,他可以提前准备出不凡的预案,但他的临场反应却相当有限,紧张是他难以克服的敌人,他无法在既定方案被推翻后快速想出一个全新的方案。最终,许志才思索一阵无果后,便只有向萧茂款款行礼,悻悻地在位置上坐好。
许志才的落败,令许志威笑了,许银脸色冷了。事到如今,宣国群英让萧茂驳了个遍,竟仍没有办法占得上风,别说让昭方割让终平四城了,局面已经演变为不达成和议就是宣国在故意破坏和平的不利境地。许银一时难忍,他很想为夺取终平四城再试上一试,亲自下场和萧茂展开辩论,可考虑到自己的地位,许银最终还是没有站出来。自己的手下败给萧茂不是什么大事,可要是身为宣国领袖的自己也败给了萧茂,那可真是会令宣国蒙羞、令士气低落啊!他没有必胜的把握,绝不能轻易出手,这是作为领袖该做的。
面对这等尴尬境地,许银所要做的是继续维持宽和长者的形象。他露出和蔼的笑容,礼貌地对萧茂说道:
“交涉已久,想必贵使也疲了,今天的会议不妨就先到这里,双方修整一番,改日再谈,如何?”
萧茂见可以继续拖延时间,哪有拒绝的道理?他爽快答应了许银的停火请求,昭宣双方关于和谈的第一次交涉就此告一段落。双方都退下修整,为来日的再战做着准备。
在返回居所歇息的途中,萧茂注意到荆翼看自己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寻常,不再是像往常那般与盯着空气看没什么两样。萧茂见状,不禁微笑着说道:
“萧某今日所为,阁下背后之势力可算满意?”
荆翼的眼神再次恢复了淡漠,平静地说道:
“你我阵营不同,但你维护国家尊严、据理力争,驳斥宣国之众的行为,于我看来是可敬的。”
“您是凝国人对吗?家父萧嘉与凝国对抗多年,他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