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即便面对的是石建之,他也依然会甩袖而去。
安仕黎以质问的目光俯视着石建之。
面对着表情如此凝重的安仕黎,石建之却笑了,笑得非常开心,连附着在他脸上已久的阴霾也随之一扫而空。
“好!”石建之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仍然是一头雾水的安仕黎,说道:“你记得信王吗?”
“信王?”安仕黎有些纳闷,信王不是当今皇帝的弟弟吗,怎么突然说到这了?他疑惑地回答道:“当然记得,信王是当今圣上之弟,先帝在时,对信王尤为宠爱,在南虏犯境时派信王挂帅出征南虏。先帝崩后,今上登基,秘不发丧,将信王召回,并勒令前线的林元帅与景军停战。信王被召回京师,就一直被软禁于京师之中,将军您突然提及这一点作甚?”
“嗯,的确是陈年旧事了,但这件事背后另有隐情。”
“哦?”安仕黎惊讶地看向石建之。
“当初信王得到召回命令时,不是没有猜到先帝已死,诏令出自今上之手。事实上,他也的确试图反制。信王与元帅进行联络,请求元帅支持他回京夺位,同时也派出了密使与还是踏北总督的我进行交涉,希望我能从北方出兵南下。元帅坚决不愿打内战,拒绝了信王的提议,而我等踏北边军唯林帅马首是瞻,更不可能支持信王。信王派往踏北的使者苦劝我已久,我都没有答应,不过考虑到元帅可能会改变主意,我也没有将之打发。后来的事情,就是众所周知的了,元帅拒绝与景军割地求和,率军袭击景军,但未能一举擒杀敌酋、使景军崩溃瓦解。皇帝一纸诏令将元帅押解进京,元帅于途中遇害。”
“居然还有这样的事。”安仕黎若有所思,林骁不愧是林骁,即便是从龙之功,他也不为所动,将他对祖国的忠诚贯彻始终。
而接下来的话,石建之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害怕有人听见,即便这里是空旷的原野。
“元帅一死,我想到了起兵为元帅报仇,但贸然掀起内战,太过鲁莽,且元帅死后群龙无首的踏北军也很难成气候。我最终放弃了单独起兵的想法,而是和信王派来踏北的使者进行联络,称踏北军愿意和信王合作,邀请信王前来担任踏北军领袖,帮助信王上位,只要我们能为元帅报仇。可彼时信王已被软禁在了京城,我的这一计划也没能成功。之后我和信王使者承诺,只要信王需要,我将会不遗余力地帮助他。只是很快踏北军就被洪辽给掌控,我也被剥夺职位,饱受猜忌,自然无力提供什么帮助。”
听到这里,安仕黎的心里已经有些打鼓,这些机密,可全部是足以杀头的大罪,可他不知道真正的重中之重才刚刚开始。
“这名信王使者离开前,他告诉了我是谁派他过来的,并向我叮嘱过,如果有需要,就和幕后的此人进行联络,同时给我留下了联络暗号。这个人,才是潜伏在暗中信王最大也最重要的扶持者,礼部尚书,蒋羽。而蒋羽的府邸,则是意图通过政变帮助信王上位的大本营。虽然过去了两年多的时间,且这两年我们彼此都没有再进行过接触,但我相信蒋羽等人依旧在暗中筹划他们的政变计划,以期有朝一日帮助信王上位。
仕黎,我邀你前来的目的已经明确了。我希望你能进入京城,加入蒋羽的政变队伍协助他们行动,将当今皇帝推翻,另择明主继位,这是铲除洪辽一众奸佞唯一的办法!这是拯救我大昭糜烂的社稷仅存的道路!如果计划成功,不但能让奸佞之辈血债血偿,还能调整失序的政策,解救水深火热的民众。且你还将建立从龙之功,高官厚禄都是唾手可得!富贵、功名、还有真正的安稳,这些你渴望过的,你统统可以得到,你将实现你的理想与志向,而不是继续像这样埋没在边地,寂寂无名地了却此生。不论如何,这是你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我们无数人千载难逢的机会!我问你……是否愿意一试?”
石建之告诉给安仕黎的惊天机密,难以不令安仕黎陷入前所未有的震惊之中。这过于离奇的走向,安仕黎不禁怀疑起眼前的一切究竟是不是现实,其次才是考虑要不要答应石建之的计划。
石建之看着安仕黎一副惊魂未定、犹豫不决的模样,出于良心,他还是对安仕黎嘱咐道:
“你肯定也清楚这是杀头的买卖,如果你不愿意,那就当今天的话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不会为难你,全凭你自己的意愿。就算你真的决定在边地安身,我以后也都不会多说什么。路,交给你自己来选……”
“好!”
安仕黎握紧拳头,直视着石建之。这下错愕的反而成为了石建之,安仕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