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安仕黎开口道:
“你们是来找大人的吧?你们来晚了,王大人出去了,你们得等到他回来,但是我还要提醒你们,王大人可不一定愿意见你们。是等是走,你们自己斟酌吧!”
那门房的态度很冷淡,似乎对安仕黎这样的人早已是见怪不怪。安仕黎听得王洵不在,不免有些遗憾,这时已然是正午,两人的肚子都已咕咕响,卫广拍了拍安仕黎的肩膀,对他说道:
“饿死了!我们先去寻家饭馆吃个午饭,然后再来拜访王老大人吧!”
“好!”
安仕黎同意了卫广的提议。两人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决定就听从先前那名老士子的建议,到苏记饭馆吃顿午餐。
安仕黎与卫广一进入这家饭馆,就知道他们来对地方了,这家饭馆可谓是人满为患,安仕黎两人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落座之处。安仕黎注意到,饭馆人虽多,可是平民和士人之间却有着明确的界线,而他和卫广因为穿着贴近士人,所以被小二引到了士人区域落座。
安仕黎接过菜单看了看,本想点一道那位老士子大加赞誉的红烧肉,无奈囊中实在羞涩,只好随便点了几道小菜。点完菜后,两人便静静等候上菜,期间,安仕黎还听到了邻桌人聊天的内容。
“唉!王公盛名满天下,可谁知竟也不过是徒有其名之辈!”
安仕黎听到这等言论,错愕地回过头去望向声音传来的那桌,见是一名一脸醉态的士人感伤无比地悲叹着。安仕黎很是诧异,难道王洵老大人真的是那么不堪吗?他决定再仔细打听打听。
“是啊!”同桌的另一个士人说道:“鄙人也一样以为王老大人是光照千秋、名扬万古的不世雄才,谁知仍然不过是荒谬绝伦之辈!你们说是不是?”
其它的士人一齐跟着附和,这更勾起了安仕黎听下去的好奇心。
其中的一名士人一脸悔恨地痛批道:
“唉!圣人曰:亲亲,仁也;敬长,义也。人人亲其亲,长其长,而天下平。而王大人却不顾这等人之常情,支持什么所谓的‘兼爱’,哼!岂不是无父也、无君也?无父无君,是禽兽也!枉我辈仰慕王洵,得见之后,才知王洵不过是一介欺世盗名之辈!”
“是也!”又有一名士人出言痛批起来,“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岂不是众所周知的道理?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一样是我等熟知的。面对君子,就要采取对待君子的方法,面对势利的小人,一样需要针对小人的方法。我等士人即是喻于义的君子,而庶民则是喻于利的小人,不能不由君子去治理小人!王洵所为,视君子为小人,视小人为君子,让君子与小人为伍,真可谓败坏纲常!贻害无穷!我们士人,又岂可与这等狼心狗肺之徒为伍?”
“彩!”
周围的士人们高声喝彩。
安仕黎怒上心头,本想出声驳斥一番这些士人的言论,一帮吃饱了撑着的玩意,有什么资格指责其它为了生活而不懈努力的百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可他刚要动手,却被卫广给伸手拦着了。
安仕黎诧异地看向卫广,却见卫广朝他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没必要的,你永远无法说服一个自身观念都与你不相同的人,这没有什么意义,纯粹是浪费自己心情罢了。”
安仕黎闻言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不去理会那些士人的话。是啊!跟一帮理念与自己不相同的人辩论,有什么意义?仅仅是为了驳倒对方然后过一把胜利者的瘾?且不说多难实现,这本身就并不见得是什么多有价值的事情。而如果是奔着追寻真理而去的,那就更加显得滑稽可笑,这是毫无意义的事情。
安仕黎决定不再理会那些人,至少别为他们败坏自己的心情。他能坚守自己的理念不被动摇,那就算是善莫大焉。不过听了那些人的话,他对王洵本人的兴趣就更为浓厚了。兼爱,还有平等吗?这位王老大人还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两人吃完午饭,便决定继续到王府门前,试着能不能见到王洵,但门房的答复仍然是,王老大人还是没有回来,他们要见,就再等。
安仕黎便和卫广继续等候。
期间,安仕黎与卫广也见到了其它来找王洵的人,可与他们这些单纯来拜访王洵的人不同,这些人是赶来投奔王洵的农夫。门房同样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了,只见门房轻轻叹了一口气,将一些干粮与钱财交到那农夫手里,对农夫说道:
“王大人现在不收留农户了,我们没有多余的田地可以使用,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