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羽惊得从床上坐起了身。这时,姬棠也坐了起来,为思索中的蒋羽穿好衣裳,蒋羽穿好衣裳后立马走向了门口,脸上的兴奋难以抑制,一边走一边对门外的亲信说道:
“跑的好!跑的好!快去备马!我要亲自把他追回来!”
“属下遵命!”
门外的亲信回应道。
蒋羽推开门前看向了身后的姬棠,并对对方说道:
“事发突然,我得先走一步了。”
姬棠点了点头,微笑道:
“嗯,大人快去吧!”
蒋羽推门离去,屋子里便只剩下姬棠独自一人坐在床榻之上。她的目光还停留刚刚蒋羽离去的这道门上,仿佛对方的身影依然留存其上,令她久久不得平静。
她微微低下了头,不再去看那扇门,似乎是因自己不配再往那门上久久注视。她一动不动的身躯,潜藏着无比复杂的情绪,但这些因一时的心神荡漾而产生出的复杂情绪也都只能由她默默消化下去,一如往常无数次那般。
她忽然就自言自语了起来。
“能侍奉大人,是棠的荣幸。”
……
……
安仕黎终于还是决定带上卫广和香兰跑路。
倒不是因为蒋府的待遇不好,反之,待遇好的过头了,蒋府的下人对他客客气气,蒋府的门客对他恭恭敬敬,还有两个百依百顺的侍女竭尽所能地侍候,这都不是简单的好了,这都好得出奇了。
身在福中,安仕黎却并不能感到快乐。也许让他陷入到温柔乡里正是蒋羽策划好的,可他还是低估自己了。他安仕黎是什么人?假如他因目前的安闲快活所迷乱,他对得起自己还远在家乡的妻子?对得起对自己寄予厚望的石建之和武平?对得起自己无法拯救的众女子们?他早已将所有的一切都押注在了蒋羽策划的政变之上,期待着自己能够因此一飞冲天。蒋羽若要将自己拒之门外,那自己不去何为?
如果蒋羽的目的是为了迷乱自己,呵!那他还真是找对人了,他安仕黎才不是这样庸俗怠惰之辈!同时,安仕黎也对蒋羽的伎俩彻底失去了耐心,屡次求见蒋羽而不得,安仕黎已经在心里认定,蒋羽就是在考验自己。而现在他也无心再和对方耗下去,现在就跑路走人,是他对蒋羽设置的考验最响亮的回应。
安仕黎决定在傍晚就跑路,他连跟管家辞行都没有,与卫广、香兰二人带上随身行李便走出府门,扬长而去,驾着马很快便出了城门。
等出了城门后,安仕黎一行的速度就慢了下来,他可不是真的要跑路,他跑路就是做给蒋羽看的,让蒋羽休要再拖延,赶紧过来见自己,自己一行自然要放慢速度,等候蒋羽他们可以追上来。
“公子,我们离开蒋府是准备去哪啊?”
香兰的问话一下子问住了安仕黎。
尽管安仕黎有九成的把握,蒋羽会带人追自己,自己还是可以安然回到蒋府并参与到蒋羽的大计之中,可保不住还是有那么一成的可能,就是什么都不会发生,蒋羽从一开始就没有招揽自己入伙的打算,自己就算跑路也没有任何人来管。
只要事情的发展刚好落到了这一成的可能上,他们一行又该何去何从呢?安仕黎现在不光只有自己一个人,他的身旁可还有两个朝夕相处的同伴,他能不谨慎再三吗?事情不能只想着成功的那面,也要想着失败的那面,当安仕黎孤身一人时他或许对这句话毫不在意,烂命一条,死了就死了。但当他的肩上有了负担、有了责任,他才深刻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
要是蒋羽没来找他,石建之描绘的大业都不过是黄粱一梦,那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这时,当安仕黎最为纠结时,卫广将手轻轻搭在安仕黎的肩膀上,朝他露了一个信任的微笑。
“跟着心走,不会错的。我们,也都会追随在你左右。”
安仕黎愣了愣,他的脸上再一次绽放出了笑容。
“嗯!”
他轻轻点了点头,并对香兰说道:
“去哪,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皎洁月色下,安仕黎一行驾着马缓缓行进于京城的郊外。京城的郊外地形格外复杂,不像踏北那般是一览无余的大平原。京城郊外的河流、山丘、树林……都有不少,完全没办法尽收眼底,倘不熟悉路途,稍有不慎就可能迷路。安仕黎为了避免蒋羽追上来时找不到自己,就特意在平坦的地方上行进,大体上也都是向着北面直走。
安仕黎一边缓缓前进着,一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