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其趋利避害,而将我等出卖,你我长久之经营,岂不毁于一旦?”
蒋羽的脸上还是原来的笑容,但显然冷了许多,他以这样的表情向王沧说道:
“如果王大人不认同这一方略,那敢问王大人,我等势力该要如何扩张?以你我现有之财力,还能支撑我们势力的进一步扩张吗?如果王大人可以给出更好的方案,则蒋某洗耳恭听。”
冥冥之中,一旁的安仕黎似乎能从蒋羽和王沧这两位大佬之间察觉出针锋相对的意味,这与两人一起出现在安仕黎眼中时的气氛可谓是大相径庭。但身为微末之晚辈,安仕黎也不便在这两人间插话。
听了蒋羽的话,王沧明显愣了愣,但他还是坚持道:
“纵然难于扩张,也万不可因此置大业于险境,蒋大人难道不明白这样的道理吗?蒋大人未免高瞻远瞩得有些过头了。王某鲁钝,但还是原来的意见:商人重利而寡义,绝不可轻信。”
在蒋羽平静的外表下,一团熊熊烈火已然在他的胸中猛烈的燃烧。一旁安仕黎从蒋羽抑制不住颤抖的双手中已然看出蒋羽很是恼怒,但他再看向王沧的神情,按理说自己看得出蒋羽恼怒了,王沧没理由看不出,可王沧一点也没有要缓和的意思。
见气氛越发之不妙,安仕黎向王沧匆匆行过一礼,即向王沧开口道:
“王大人,倘若以大人所言,商人重利而寡义,趋利而避害,则以小人之见,这更便宜我等将之拉拢。白深既然为商人,难道还会不明白立天下之主者,所赢不可胜计的道理吗?选择加入我等,才是对其而言收益最大的选择。以此观之,商人之流,更加适合我们与之联络。且大人有所不知,当今陛下非但从白深家中豪夺了二十万两白银,其所派太监还羞辱了白深及其长女,白深身为人父,又怎会不对皇家之行径怀切齿之仇恨?若无复仇之机会则已,若有,安某相信其又岂肯错失?诚如王大人所言,与之交涉,风险不低,但若要迎王老大人回朝,又岂可不冒风险?为了给王老大人回京增添更多筹码,安某以为,值得冒这个风险。”
安仕黎炯炯的双眼注视着王沧。
当安仕黎开口时,王沧转过去看向安仕黎的眼神里本能一般带着轻蔑。但当他听安仕黎说的这番话还颇有道理、甚至对方还称为了自己的哥哥值得冒这个风险,王沧眼里的轻蔑彻底消失不见,转而多了几分欣赏。
王沧好好咀嚼了一番安仕黎的话,最后他的脑海里只剩一句话在不停回响——为了哥哥回朝、为了哥哥回朝、为了哥哥回朝……没错!只要哥哥可以回来,回到他的身边来,那他有什么风险是不能冒的呢?他连死都可以不怕。
王沧点了点头,肯定了安仕黎的意见。
“既然如此……倒也可以一试。”
“王公英明!”
安仕黎朝王沧一拱手。
而看到王沧最后还是同意了自己的意见,蒋羽的心里纵然还是翻涌着许多不满,但也并不妨碍他在面子上和王沧维持着友善与和谐。
“如此便好。”
蒋羽微笑着点了点头。
最重要的议题暂且敲定,王沧好好打量了安仕黎一番,心里想着——好后生!不愧是能被自己的哥哥招待的人、不愧是能被自己的哥哥招待的人,在才智上,此人倒也确实是有过人之处,与这世间绝大多数的庸碌之辈相比,确实是要强出不少。自己哥哥的眼光果然不会错的!
哥哥看中过安仕黎使好感的种子在王沧心中种下,安仕黎的表现则是在为这颗种子施肥浇水。王沧得以对安仕黎这个年轻人产生了不小的欣赏,而在一开始他对安仕黎的态度就和对他认识的绝大多数人一样——打心眼里压根就毫不在乎,也不值得他王沧在乎,他对那些人恭恭敬敬,恰巧是自己这份毫不在乎的具体体现。
王沧轻轻拍了拍安仕黎的肩膀,像一位庄重仁慈的前辈一般打量着安仕黎,并说道:
“阁下才思敏捷,过乎常人,当勉之,不负家兄寄予之期望。万不可淫慢怠惰,以伤家兄识人之明,阁下谨记之!”
安仕黎看了一眼王沧。按理说这番话应该是一个前辈对晚辈的祝福与期望,是礼遇的象征。前半段没什么异常,但当王沧的话说到后半段时安仕黎看向了王沧,发现以王沧眼神和口气,这后半段话压根不像是祝福与期望,就连劝诫也算不上,而是一股赤裸裸的命令甚至于威胁。
安仕黎本来以为这只是自己的错觉,可看着王沧说这话时眼神中的锐利,恨不得将“你要是辜负我哥期望损害了我哥的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