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仕黎听罢不禁哈哈大笑,他摇了摇头,安慰小白慕清道:
“放心啦!我没那么长的舌头,你喜欢吃的话就快点吃吧!趁现在你姐姐和爹爹还没有回来,没人和你抢,到时候你爹爹看到菜怎么少了这么多,我就说都是我吃的。”、
白慕清看向安仕黎的乌黑眼眸里仿佛蕴含了星辰似的,散发着喜悦的亮光。她兴奋地点了点头,并说道:
“谢谢你!”
道完谢后,白慕清就抓紧吃着桌子上的美味佳肴,生怕慢了一点,等爹爹回来,自己就不能这样尽情吃了。
看着白慕清狼吞虎咽,弄得满嘴是油的模样,安仕黎不禁露出笑容,并对白慕清说道:
“慢点慢点!可别噎着了,你看看,弄的都是油。”
白慕清的嘴里都是食物,说不出话,只能朝安仕黎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
在桌子上风卷云残了好一阵,白慕清终于满意地摸了摸肚子,而这时,她的爹爹和姐姐还没有回来。她带着感激的目光看向安仕黎,并对对方说道:
“谢谢你!”
安仕黎浅浅一笑。
“这有什么好谢的?”
听了安仕黎的话后,白慕清的脸色不由地暗沉下来,似乎是颇为沮丧,她对安仕黎说道:
“到了京城后,我每天都要学习这些礼仪上的东西,可麻烦了,还不如在乡下时快活呢!”
安仕黎听了后有些动容,眼神里似乎带着不忍,说道:
“那……为什么不干脆不学呢?不喜欢做的事情,丢在一边不就好了?”
白慕清猛地摇了摇头。
“不行!我要是不学,爹爹会失望的,我不想他失望,所以我要认真地遵守这些礼教。”
礼教,安仕黎肃然审视着这两个字,这两个字究竟是行为的规范,还是身体的枷锁呢?但在他眼里,至少对于女子们而言,这样一件东西完完全全是一件负担。以安仕黎所见过的,女子们没有礼教的束缚依旧可以快乐开怀地生活着,但承受了礼教,她们的身上就多了一条滚烫而又牢固的锁链,男人们可以牵着这一条锁链,把她们像训狗一般驯化着。而她们,甚至要为本不属她们的过错买单。
那些自己费尽千辛万苦拯救但最终还是没能够拯救的女子们,不正是鲜血一般的惨痛现实吗?贼匪、官府,固然都是迫害她们的一环,但在最后逼得她们不得不以死了却的,不就是这所谓的礼教?荒谬啊荒谬!明明是束缚在脖颈处的项圈,却有无数人将之奉为圭臬,即便是受害者本身也没有察觉出其它什么不是,这是多么令人可悲又令人无奈?
在这个时代,有心人总是想方设法地操控着无心之人,并想方设法地阻挠着无心之人成为有心之人,于是再残酷的压迫、再血腥的剥削,也就都有了一层宛如天使羽翼般神圣的外衣。这是自己眼前时代的悲哀,亦或者是……属于整个历史的悲哀?安仕黎费解不已。
但在现在,安仕黎又一次亲眼看到一个女孩陷入了这一锁链的诅咒,身为一介寂寂无名之辈,他又能为对方做些什么呢?安仕黎的心头闪过一抹沮丧。
“有些事情,现在得不到,将来就都会有了。”
“什么?”
白慕清眨巴着大眼睛,不解地注视安仕黎。
安仕黎笑了笑,向白慕清解释着。
“我的意思是说,很多事情,也许现在不能办到,但以后就可以办到了。”
“真的吗?”白慕清明亮的眼眸透着激动的光泽,就仿佛一块剔透的宝石,“你的意思是说,今天我要遵守这些规矩,以后就不用了吗?”
安仕黎犹豫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女孩即刻便爆发了欢呼。
有些事情,现在得不到,将来就都会有了。安仕黎明白,与其说这是自己给白慕清的解决之道,倒不如承认这是自己给自己的一句宽慰。现在他的手中没有力量,但等以后呢?等到有朝一日他有着充足的力量后,就都会有了。安仕黎坚信着。
很快,白深也回到餐厅里,但安仕黎没有看见白慕浅,他正想发问,却见白深面带惭愧地解释道:
“小女突然抱恙,就不能奉陪。”
“没关系。”安仕黎轻轻摇头,“白姑娘的身体要紧,让她早些休息更好。”
安仕黎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异常,更没有感受到白深眼里的微妙。他平静地吃完饭,与白深寒暄了几句后,便向白深父女告辞。
安仕黎对白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