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越的话音未落,又意识到什么一般,侧目看过了自己的好友一眼,道歉般道:“且让城主大人处理了这事,其他的情况后边再议。”
从贾越随意的言语中,可以看得出来,他与城主的关系匪浅,已然是可以随意打断、说玩笑话的至交好友。
他温和地笑了一声,一双狭长的眼里却是一片如死水般的平静,让人望之不免心里头咯噔一跳,不敢生出任何轻视的想法来。
这贾越的前话刚一说完,话音一顿,却又是开口来,刻意询问了一声:“不过……我也好奇,越城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文旦果,更别提文旦树种,慕夫人是如何弄到这一批文旦果来卖给邱掌柜的?”
听得这一声意味不明的询问,阮禾的柳眉一皱,又是片刻间恢复了平和自如的神色,抬起头来,对上了这贾越平和含笑的目光,并未搭理于他,又低垂下眼来。
反正又不是城主大人发问,她何必搭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况且……她还真的确不认识这人,也不知道这人的来头,多说多错。
更为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文旦果的来路本就算不得多坦荡,她也只能是胡乱地给一个敷衍的解释,没法说得太过合情合理,否则也不会招致这邱掌柜的怀疑。
对于阮禾的忽视,那贾越似乎也并不恼,温和地一笑,坦坦荡荡地注视着她,偏生要等到一个答复来。
城主听得好友的话,也是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了阮禾,威严洪亮的嗓音响了起来。
“莫说是他们好奇,我也好奇这文旦是从何而来的,阮禾,你说给大家听听。”
“回城主大人,这文旦树种,是我从流放村后边的深山里发现的。我们流放的路上到过通州,在通州见过文旦树,因而才一眼认了出来……我当即将那文旦树种移植回了我们家的院子里栽种,这才结出了一批又一批的文旦果来……”
阮禾自己这一番说辞,早在昨夜已经斟酌过了,尽管没有太多的合理性,但也还算差强人意,胜在自己冷静又自信,言语之间没有透露出任何的慌张来,也足够将人说服。
那城主也并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怀疑来,只是接着她的话,又继而意味不明地询问了一声:“依你的话来看,这文旦果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到的?”
重复的询问,是一种极为有效地识破谎言的方式,若是说谎者在心虚不已的情况下被多次重复的提问,心理防线将会被击溃而导致惊慌失措而口不择言。
而对于一向冷静自若的阮禾来说,多次的询问并没有太大的威慑作用,她勾唇浅淡地一笑,温声回应道:“是的,城主大人,那闻文旦树种如今尚且还栽种在我家的院子里,而且……山林之中多的是宝贝,我还在山林挖到过野山参。”
为了证实自己言语的可靠性,阮禾还提前已经将一株野山参带了过来,作为自己满嘴胡诌的依据。
这野山参自然也是她从空间里头取出来的,不过为了糊弄这群人,拿出来用用也无妨,反正不会有人会联想到自己的空间去。
说话间,阮禾还从随身携带的包袱里取出了已经准备好的文旦果来,瞥过了僵硬站在一旁的邱掌柜一眼,气定神闲地说道:“上次和邱掌柜说了,我在山林里无意间遇到的文旦树种,他偏偏不相信,我也没办法。我要说我在山林里有幸挖到了一颗老山参,他估计也是不相信的。”
这轻飘飘的几句言语下去,已经足以让人信服,那邱掌柜听得这一通话,本就慌张的神色越发苍白了下来,生怕阮禾要与自己算账来,只得忐忑不安地瞧看着,在没有城主大人的恩准下,他又不敢随便说话。
阮禾弯了弯唇,平静的神色里露出了几分坦荡来,颇为自如地说道:“城主大人,既然邱掌柜并无太大的恶意,我也不怪他,一切听凭城主大人决断。”
她这一句话落下来,明摆了不打算追究邱掌柜的罪责,那被捆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小刘子也是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下来,邱掌柜的神色微微一僵楞,似乎也没明白阮禾的意思。
城主冷肃平和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来回挪移了少许,默默地一点头,沉声道:“按照越城的律法,不论如何,邱章元,你这行为的确不妥……但看在没有恶意且慕家人并不打算追究的份上,我且饶过你这一次,你们私底下商议好道歉和赔偿的事宜,我便不再干涉。”
这城主能够长久以来稳稳维持着越城的安稳,自然是懂得行事的分寸尺度,也明白阮禾是打算息事宁人的,也当即顺水推舟,将这一件事又交还给慕家人去处理,左右他只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