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阮禾还琢磨着,要是翠太姨娘他们这一家子人来蹭一顿年夜饭吃还敢唧唧歪歪多嘴的话,她便不会客气,直接替祖母将这一家讨口子赶出去。
好在翠太姨娘这一家子人总算是有点儿自知之明,清楚这一顿饭是靠慕太夫人心软才能蹭来的,一声不吭地坐在自己的小桌上吃饭,难得安安静静地扒着饭,闷头吃着肉菜,甚至都不敢发出太大的吃饭动静。
慕太夫人等人都不时关注着二房那边的情况,防止他们突然作妖,一个没留意,反倒是让慕正柏硬生生喝去了半壶浓烈的米酒,喝得醉醺醺,两眼耷拉着,忍不住打了一个难闻的酒嗝来。
“嗝……”
慕太夫人尤为嫌恶地瞥过了他一眼,语气里端上了教训的冷意来,呵斥道:“慕正柏,好好吃饭,不准再喝酒,否则就回你的房里去。”
她倒是顾着管二房那一家子人,倒是忘记了他们这里也有一个大麻烦还等着收拾,尤其是慕正柏这会儿喝得醉醺醺、两眼无神,越发让慕太夫人生出了嫌弃心思,又怕他发酒癫招惹出什么事端来。
若是放在平日里,慕太夫人板着脸说上几句教训的话,慕正柏还能勉强听进耳朵里去,但如今他喝醉了酒,满脑子晕乎乎的,两眼一瞪,眼睛里布满血丝,唬人得很,根本听不进任何人的话。
在慕太夫人直皱起的眉头里,慕正柏又咕哝咕哝地喝光了自己杯子里余下的酒液,又打了一个酒嗝,腾得站了起来,醉醺醺地含糊念叨一句什么话来,又气势汹汹地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直往侧边走去。
起初,慕太夫人还以为,慕正柏是喝醉了觉、困意上头,他打算回屋歇息了,还未等老人家松一口气,没想到的是,喝了酒、脑子昏眩不已的慕正柏却是气势汹汹、横冲直撞地往二房的小桌旁走了过去。
“砰!”一声巨响从一旁的小桌上传了过来,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下意识地望了过去,却见慕正柏正气势凌人地站在小桌旁,似乎是示威一般地一拳头径直砸在了他们的桌上,发出了一声响亮的动静。
慕正柏喝得醉醺醺,也不知道发得哪门子疯癫,一眼瞧见了翠太姨娘等二房一家子人,心里头怒火蹭蹭蹭地升了上来,不由分说地冲到了他们的桌旁,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发出了一声轰然巨响,嘴里头还羞辱似得咒骂出声来。
“嗝……二房?你们算什么东西!”
这会儿喝醉了酒,慕正柏一瞧见二房一家子人,倒是想起了流放路上二房连一口吃食都不肯分给他们的事儿,顿时怒火从心头起,定然是要趁着这一次机会狠狠地逞一逞威风,醉醺醺的大红脸上已经端出了凶横不已的神情来。
或许是因为寄人篱下、想要多吃几口大白米饭的缘故,即便是挨了慕正柏这么一通羞辱下来,翠太姨娘一家子人也只是脸色僵硬,倒是失去了平日里的凶横,只一个劲地埋头吃着饭。
无论是细嫩饱腹的大白米饭、鲜香可口的肉片,亦或者是清脆爽口的新鲜蔬菜,都是二房自从抵达流放村后,未曾吃过的好玩意儿,因而他们都不肯停下手里头的碗筷,甚至也顾不上慕正柏在一旁叫嚷着、无端端说出一些羞辱般的挑衅话语。
“他在发什么酒疯?”瞧见了慕正柏这一副丢人现眼的模样,慕太夫人的眉头在今夜第二次皱了起来,目光看向了一侧的慕云霄,示意他去处理一下自己那亲爹,“霄儿,将他拉走,好端端的团圆饭,别让他在这里丢人现眼。”
慕太夫人倒不是在替二房抱不平,不过是好端端的团圆夜,慕正柏杵在那里,趁着酒疯骂骂咧咧,嘴里头尽说些难听的话,也怪晦气的,平白让其乐融融的年夜饭添了不愉快来。
得了自家祖母的示意,慕云霄轻点了点头,冷静自若地站起身来,径直走到了二房的那一小桌饭菜前头,看着慕正柏的背影,平静暗沉的墨眸里泛起了一丝冷意来,干脆利落地抬起了手来。
“太夫人,我们也过去瞧瞧。”张氏如今也看不惯慕正柏这般丢人显眼、又影响了太夫人愉快的心情,带着一丝恼意地冲上前去,和自己的女儿慕正虹一同走了过去。
慕正柏嘴巴里还正不干不净地咒骂个不停,还未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脖颈处突然挨了一记沉重的手刀,两眼一翻白,直接晕倒了过去。
收回了微微泛麻的手,在翠太姨娘等人诧异的目光中,慕云霄镇定自若地垂下眼,盯着已经晕倒在地上的慕正柏,索性打算将他直接拖起来,按照祖母的意思,直接将慕正柏拖回房间里关着,省得这人清醒过来后又发起了酒疯,惹得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