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宅子说大不大,但也算不上小,要找上那么一小团巴掌大小的小鼠,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尤其是在这么一个大冷天里头。
要不是盼达这小家伙已经一个时辰杳无音讯,况且祖母她老人家也实在是担心,阮禾甚至也不太想出来寻找。
两人站定在安静又吹着冷风的院落里,阮禾侧过眼来,看向了身侧人,眼眸晃了晃,颇为苦恼地随口询问了一声:“你说……那小家伙会跑到哪里去啊?”
听得这个询问,慕云霄轻摇了摇头,稍稍思衬了片刻,道:“不好说,最好四处都找一找。”
“嗯……”阮禾摩挲着自己的下颌,仔细思索了一番过后,提步往后院的厨房处走去,想来想去,那里是小盼达最有可能过去的地方。
这一座大宅子的厨房被安置在了后院处,与柴房和杂货间相近,也方便烹煮吃食。
说实在的,她也不觉得盼达能吃得了亏,无非就是在院子里哪一处地方觅食或者是睡懒觉罢了。
阮禾二人迈着慢悠悠的步子走进了后院,目光四下搜寻之下,还未走进厨房里头,已然听到了从里边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响,伴随而来是慕正柏暴怒的叫唤声。
“小畜生!给老子老实点!”
阮禾下意识地与身侧的慕云霄对视了一眼,两人默不作声地齐齐往厨房里走去,单单是听到了慕正柏的动静,他们也大概猜到了里头发生的情况。
等到二人匆匆踏入厨房内时,正好瞧见的是慕正柏暴跳如雷地提着一根粗木棍,正砰砰地砸在地上,一双眼睛里满含着怒火,正恼怒地盯着不远处飞窜的毛茸茸一团黑影。
看得出来,慕正柏已经追着盼达好一段时间,他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手上的那一根木棍甚至已经被劈折了一段,偏生是一点儿也摸不到小盼达,几乎气得跳脚、暴跳如雷。
盼达这小家伙是越发通灵性,它手里头捧着一个窝窝头,发出了吱吱的叫唤声,挑衅地趴在原地,上蹿下跳,甚至于扭过身去,朝着暴跳如雷的慕正柏扭了扭细长的小尾巴,越发气得慕正柏咒骂不已,在刚才的追逐中已经是满头大汗。
阮禾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径直走上前去,唇角一扬,完全将气急败坏的慕正柏忽视了过去,轻笑着唤了一声:“盼达!”
“吱吱!”听得了熟悉的唤声,盼达一扭头,发出了惊喜的回应声来,飞身一窜,循着阮禾的手臂一路攀了上来,蹲在了她的肩膀上,怡然自得地一趴下,上头捧着硕大的窝窝头啃了起来,甚至于,它还不忘用一双黑豆大小的眼睛盯着慕正柏一阵阵瞧,雀跃而得意洋洋的叫唤声里头分明能够听得出来挑衅又嘲讽的意味来。
阮禾自然是没有错过这小家伙狐假虎威的得意模样,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来,却是半点不客气地顺手将它手里头的窝窝头夺走,随手丢进了一旁处理垃圾的桶里。
这窝窝头估计是前些时日年前剩下来的,他们这段时日都在家里头忙活着过年的事宜,已经好几日没有来过这一处宅子。这么一个不新鲜的窝窝头,能够让慕正柏和一只小鼠争夺个不停,也是实在滑稽又可笑。
“吱吱!”盼达发出了急切又气恼的叫唤声来,还试图窜进垃圾桶里寻找那一块窝窝头,被阮禾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了过来,稳稳当当地抓在了手心里头。
瞧见这小家伙少吃一块窝窝头着急成这个昏头模样,阮禾无奈地戳了戳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教训了一声:“待会就能吃饭了,这玩意儿放了好几天了,你别吃……什么垃圾也值得争抢?”
莫名得,她觉得自己颇有应付小孩子胡闹的架势,小盼达哼哼地吱吱叫唤了几声,一听说过一会儿便能够吃饭了,这才老实了下来。
阮禾漫不经心地顺了一把小盼达身上被养得油光水滑、手感颇好的毛发,这才拍了拍它的小脑袋,招呼道:“走吧,回去了,祖母很担心你。”
自从见了盼达,阮禾的注意力不自觉地全落在了这小家伙的身上,一时之间也忘记了旁边还有个暴跳如雷的慕正柏。
他们正打算离开时,慕正柏恼怒地吼出声来,手里头提着的木棍还砰砰地敲打了一旁的墙面,倒是还算有点儿威慑力道。
“阮禾!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了!”
阮禾压根不打算搭理这个和一只小鼠过不去的所谓“长辈”,哼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往外头走去。
他们两人一鼠往外头而去,只余下了慕正柏站在原地无能狂怒,握着那一根厚实的木棍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