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回去的话,那我便不再与五皇子联系,就此安稳留在越城。”
比起动荡的京城与不安的未来以及自己的清白,他更舍不下阮禾。
阮禾早已经有了决定,笃定而干脆地应允了下来。
“我愿意!”
“我们拜过高堂成了夫妇,自然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儿,我还能不跟着你吗?”
一句话让慕云霄紧绷了整日的心弦骤然间放松了下来,他定定地与阮禾对视着,暗沉的墨眸里酝酿着风云,摇头道:“夫人说错了。”
“哪错了?”阮禾轻哼,不明所以地抬眼望过去,反问道。
“应当是……”
“夫人去哪儿,我便去哪儿。”
郑重的言语,藏不住万千的深情。
阮禾压不住两腮骤然飞起的红晕,她反握住慕云霄的手,相互取暖。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要提前准备什么?”
慕云霄轻摇了摇头,接过那一张信纸,轻巧地捏成了纸团,放在烛火上烧成了灰烬。
“皇上病重,五皇子已经拿到了部分的兵权,距离我们回去的日子不久了,如今只要等待消息。”
慕太夫人在慕云霄的求助下,直接找到了城主府的老太爷,将事情的大概经过说明了一番。
那表小姐也是老太爷的亲外孙女,原本是从京城里接过来聚一聚,一听说这丫头相中了人家慕云霄,那老太爷也忙不迭地将她送回了京城里去。
老太爷看人的目光尤为毒辣,他看得出慕云霄和阮禾这一对夫妇二人情深义重,而自己这外孙女儿压根也招惹不起阮禾,将人赶忙送走也好避免接下来的坏事发生,将那孙女的芳心扼杀在摇篮里头。
他是个明白人,在感情这一方面,强扭的瓜向来是不甜的,也不希望自己的亲孙女儿沉溺于一段没有结局和回应的感情里而无法自拔,不如早早地结束这一切。
被疼爱自己的外祖父强行送上马车时,柳萱如愤愤不平地紧绞着自己的帕子,却是在一干侍卫婢女的注视下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坐在了马车上。
偌大一个京城,她都未曾相中过配得上自己的如意郎君,如今好不容易瞧上了一个仪表堂堂、气质拔群的男子,偏偏外祖父还非得横插一脚,不让她留在这里!
外祖父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尽管自己已经将五皇子吩咐的事情办妥,她仍旧是有些不太舒坦。
有妻室夫人又如何,慕云霄又不是不可能与那阮禾和离,若是慕云霄愿意将她高抬大轿娶入门当正室夫人,凭她的娘家未尝不能助他回京,甚至是……替他平反。
老太爷要将孙女儿送回京城的念头尤为果断,即便是有城主在帮衬着也无济于事,柳萱如眼睁睁看着马车帘子被随行嬷嬷垂了下来,彻底遮掩住了自己往外头看去的视线,气愤地握紧了拳头,咬着唇垂下眼来。
马车滚滚向前行驶而去,走在越城不甚平坦的山路上,摇摇晃晃,磕磕绊绊地往京城的方向而去。
半晌之后,柳萱如又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白皙脸蛋上的恼意褪去,将拧成团的手帕随意地丢在了一旁,托着一侧的脸颊,目光放空地思索着什么。
反正消息已经传了过去,那慕云霄迟早是要回京,甚至就在不久之后,他们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
想通之后,柳萱如这才半眯上眼睛,在马车摇摇晃晃地前行中,微微皱起了眉头,闭目休息。
昨夜为了这件事和外祖父怄气,她也没怎么好好休息,如今困意自然上来了。
……
金壁玉石铸造而成的皇帝寝宫。
此时是一片浓雾缭绕,紫金香炉里焚烧的是西域供上来的特制熏香。
让人心平气和的淡淡焚香里,掺杂着浓重而呛鼻苦涩的药味,浸染在整个寝殿内。
偌大一个代表着王朝最为恢弘住处的寝殿内,此时来来回回、人声嘈杂,众多太监宫女小心忐忑地低垂着头,尽量放轻了声响地忙活着。
而覆盖着名贵狐裘被褥的龙榻上,当朝帝王气息奄奄、双目紧闭地休息着,他勉勉强强地睁开一双疲惫虚弱的眼,凭借着细细的眼缝,注视着顶上垂下来的珠帘,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这些年以来的酒色贪欢,已然将他已过壮年的身子掏空了,一场突然而至的重病袭来,皇帝当即便撑不住,只能虚弱地躺在床榻上,等待着进进出出的御医诊治着,让后宫嫔妃子女探视照顾,自己连坐起身来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