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进京,城主府替他们一家子人备了三辆马车,两辆马车用于载人,最后一辆落在后头主要用以运东西。
城主大抵也清楚之前黑衣杀手多次想要置他们一家人于死地的事,专程派遣了一队侍卫随行保护着,安全护送他们抵达京城。
这一趟上路的人里,除了慕云霄和阮禾夫妇外,还有怀抱着慕圆圆的宗姨娘。
他们坐在一辆马车里,至于慕正柏一家三口则坐在了另外后头的一辆马车里。
原先,阮禾压根不想带上慕正柏这种尽惹麻烦事的货色。
但偏偏这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嗅到了风声,一大早就霸占在马车里,怎么吓唬都不肯下去,拦也拦不住,非要一起回京。
慕云霄和阮禾暗中商议过。
慕正柏好歹以前还占着一个侯爷的身份,让他陪同着一起回去也好做遮掩。
况且如今他被磋磨了这么久,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如此盘算下来,他们也不想浪费时间耽误行程。
当天一早,慕太夫人领着一干村民们将他们送到了越城的城门口来,城主也专门陪同着自己的老爹过来,目送着一列马车缓缓地行驶出了越城巍峨高大的石头城门。
厚实的马蹄沉沉地踩踏在沙土上,马车扬长而去,渐渐将越城偌大一座城池抛在了后头。
看着马车逐渐远行的影子,慕太夫人站在城门上往下俯视着,一时之间心里头感慨万千,眼角被星星点点的泪光浸得湿透。
或许是人老偏爱胡思乱想。
她忍不住想着,也不知道此次一别,下一次再与这几个孙儿小辈见面会是什么时候,兴许到她奔赴黄泉时都不见得能再见上一面。
又或许,这一趟回京凶险艰难,京城之中想要致霄儿于死地的人藏在暗处,又是黑衣杀手的所在地,也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在京城安稳地过活下来……
慕太夫人不是个蠢笨之人,她上了年纪,但脑子却是清醒得很,心里头也愿意相信霄儿和小禾有能耐能够应付危机四伏的京城。
但相信是一回事,心存担忧又是另外一回事。
……
马车才行驶了不足一个时辰,走出越城平坦的官道上,渐渐驶入曲折颠簸的山路里。
摇摇晃晃间,阮禾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坐在摇晃着的马车座位上,想要闭目小睡片刻都有些困难。
为了准备好今日出门的行李包袱,加上与慕太夫人离别在即,阮禾昨夜有些难以安睡入眠,眉眼之间都压着沉沉的困乏。
困乏加深,即便是在摇晃不止的马车上,阮禾合上酸涩的双眼,听着周围车轮滚滚而过的安静行驶声,意识也渐渐迷糊了下来。
只是还不等阮禾坠入沉沉的睡梦中,后头骤然传来了吵吵闹闹的叫嚷声,马车行驶的速度也放慢了下来,让她不知所以地睁开了眼来。
吵闹嘈杂的声音来源于后头的那一辆马车,隐约可以听得慕正柏暴躁叫唤的难听嗓音,让阮禾顿时失去耐心地拧起了眉头,抬起帘子,往后边的马车望了过去。
载着慕正柏一家三口的那一辆马车原先不远不近地落在他们的后头,如今已经行驶到边上来,停在了一旁。
慕正柏正死皮赖脸地扒拉着马车的边缘,铁青着脸色,正哎呦叫唤着,“老子肚子疼啊!上不了路!哎呦!昨晚煮了什么吃的,害死我了!停停停!”
明明全家上下那么多口人吃的都是一样的吃食,也都是从同一个灶、同一口锅里煮出来的,也就慕正柏一个人喊着吃坏肚子之类的浑话,这到底是谁在挑事已然是明摆着的。
但慕正柏叫嚷得厉害,叫唤得妻女和马车夫都怕他直接在马车弄出什么脏东西来,这才听着他的话将马车原地停了下来。
前后两边的马车瞧见吆喝声,自然也跟着放缓了速度,停在了原地。
阮禾听得后边的动静,大概也听明白是慕正柏又在作妖找事,她微拧着的眉头泛上不耐烦的冷意来,只在心里头暗衬着,带着慕正柏一起上路果然是带了个拖油瓶、大麻烦。
越城所在的地界几乎相当于京城人口中的南蛮地,又由于是一座特殊的城池,偏僻得很,方圆百里内瞧不见其他的城池,离得最近的南州也需要行驶马车走上整整一天的功夫,若是想要在天黑前安顿下来,他们不能继续在这里耽误时间。
更为重要的是,越城城主已经提前替他们支会过南州知州,让南州知州暂缓关闭城门,他们要是再耽误一会儿,与南州知州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