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蔡府上到处在找大夫,那就试试吧,宁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她肯定行的,碎星滩的小精怪吃坏肚子,就是她给治的。
宁桑付了银子,又向小二打听了蔡府所在的位置,来到蔡府时,这里人流不息,进进出出的医者就没停过,宁桑见到几位背着药箱的医者,被一位管家模样的人送出了蔡府。
看来消息没错,宁桑向门口的侍卫表明来意,府中的蔡管家当即迎了上来,见她如此年轻,蔡管家老眼闪过一抹失望之色,开口客套几句,就领着她往府内走。
蔡羽的府邸十分雅致,宁桑完全可以感觉到,这里小桥流水,假石摆件,件件都顺应阴阳天理,如同缓缓流动的活水,聚着一抹生机勃勃的气息,正是这抹气息,护着整个蔡府上下。
就凭蔡府的布置,宁桑几乎可以肯定,这一定是出自泠泠的手笔,她离自己第一个契约者,已经很近了!
被蔡管家引着,走到蔡羽的内室,又一位医者叹息着出了门,蔡管家眼眸又暗淡了几分,对宁桑郑重一揖,眼神露出担忧和悲伤之色。
这一揖,宁桑读懂了蔡管家对蔡羽的关怀之意,她倒是对这位蔡羽越来越好奇了,来到长乐城以来,所见之人不是对他满是赞扬之词,便是真心对他之人,一个得到这么多真心的人,真的会是坏人吗?
宁桑进到内室之中,床沿边上坐着一位身量纤细的女子,见到宁桑进来,她忙站起身来,急切道:“大夫,您来了,快帮我家公子瞧瞧病情吧。”
她转过脸的一刹那,宁桑看清了她的容貌,肤白胜雪的俏脸,秋水盈盈的眼眸,正是在碎星滩一见的琴女泠泠。
比起碎星滩那个集恨怨一身的她,此时的她,更像是个普通的凡人女子,她招呼着宁桑过来,一边拿着白色棉巾,小心地擦拭着床上之人额头上的冷汗,她的神情专注而温柔,仿佛做着天底下最要紧的事情。
宁桑学着哥哥的模样,切脉诊断一番,不得不说,蔡羽生了副好皮囊,修长的身形,高挺的鼻梁,即使是在昏迷之中,也称得上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诊断期间,宁桑时刻能感觉到泠泠焦灼的目光,如燃烧的烈焰落在她后背上,余光中瞥到她双手紧张地攥紧,又怕打扰到她诊断,直到她看诊结束后才冲过来。
“大夫,我家公子怎么样了?”泠泠澄澈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的焦急和担心。
宁桑沉默片刻,她忍不住在想,如果放任蔡羽就这样去了,是不是泠泠的命运就改变了,她的任务也完成了,若是这样…
宁桑的沉默让泠泠更加着急,忙再次追问道:“大夫,是不是我家公子不行了?”
“泠泠姑娘,你家公子对你很重要吗?”宁桑眼眸眨也不眨地看着泠泠,这个时期的她,已经深爱而无法自拔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泠泠娇躯一颤,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半响才道,“不是重要,是非他不可,这世间懂琴擅琴的男子无数,我家公子只有一个,况且他是为了救我,才变成这样的,无论如何,我都绝不会让他死去的。”
她回过头凝望着床榻上的蔡羽,眸光带着深深的眷念,只听她低声道:“我本来就是为他而生的,焦尾琴也只会有这一个主人,再也没有别人可以取代他了。”
泠泠这番话语,温柔却极为坚定,听得宁桑心头一震,她知道泠泠一千多年来的恨与怨,可这一刻,她仍然被泠泠的情意打动,士为知己者死,或许说的就是这样的感情吧,蔡羽啊蔡羽,你到底发生了何事,才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宁桑心中有些唏嘘,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了泠泠,“他是中了蛇毒,这枚丹药可以抑制他身上的毒素,他的毒我会再想办法的。”
这句话不算撒谎,扶桑树果实练制的丹药,虽然不能解百毒,但或多或少能有些作用,要想完全解毒,还得找到下毒的蛇妖才行,况且,宁桑也需要一个理由留在蔡府,只有时刻跟着泠泠,才能阻止她喝下那碗符水。
泠泠闻言,一脸感激地扶起蔡羽,接过丹药,半点没怀疑地将丹药就着水,喂进了蔡羽口中,宁桑忍不住笑起来,原来一千多年前的泠泠,这么单纯相信人的。
“呀,公子醒了!”泠泠惊喜道。
“你照顾他吧,我先出去了。”见到泠泠笑容,宁桑识趣地退出房门,无论日后际遇如何,此时此刻心爱的人就在身边,就让她在情爱的甜蜜里,多快乐一阵吧。
宁桑出了门,守在房门的蔡管家目暏一切,激动地连连弯腰致谢,宁桑扶起眼含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