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人催促之声,如同索命的梵音,江鹤风双手抱住脑袋,痛苦地仰天长啸,就在此时,闲云散人出手了。
兽毛所制成的拂尘,如同天女散花,千丝万缕自天空散落而来,明明是最柔软的兽毛,在迎面射来的那一瞬间,却仿佛是有意识的活物一般,对着宁桑狂卷而来。
强大的压迫感压得宁桑喘不过气来,她慌乱地侧身闪避,眼前丝丝缕缕的拂尘,已遮挡住她全部的视线,忽然之间,宁桑突然发现江鹤风不见了。
宁桑心中一沉,陡然发现自己的后背已被小江气息锁定,他全身弥漫着邪恶暴戾的气息,她甚至能感觉到,他黑鞭上的杀气腾腾。
“小江,不要啊……。”宁桑的心仿佛跌进了万丈深渊,她想再说点什么唤醒他,脑海中却一片空白,视线中只剩下江鹤风暴戾狂躁的脸,杀气腾腾的黑鞭。
宁桑小脸上浮现苦涩之意,心中幽幽叹道:“出师未捷身先死,恐怕我是扶桑树里头一个吧!”
就在那条凌空而来的黑鞭即将击中宁桑之时,陡然之间鞭影绵延数丈,以诡异的曲线,灵活地越过中途的宁桑,狠狠往闲云散人身上击去,瞬间与闲云散人的拂尘缠绕在一起。
“小江…你你清醒了?”宁桑情绪乍然起伏,心中大石豁然落下,惊喜庆幸之意浮现心头,激动地望着江鹤风。
只见拂尘与黑鞭,最柔软的拂尘与最锋利的黑鞭,两两纠缠,巨大的能量轰然爆发,只听轰隆一声,能量对碰,两人各自跌出数十米。
“你的精神控制,看来也不过如此!”江鹤风口中呕出大滩鲜血,嘴角却牵起淡淡的弧度,他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靠着墙轻轻喘息着。
宁桑脚下一动,飞快赶到他身边,将江鹤风扶起来,“你没事吧?”
江鹤风摇了摇头,靠在了宁桑的肩上,他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连嘴唇都泛着乌青,可黑宝石般的眼眸却极为明亮,轻笑道,“死不了的。”
“你,你竟敢……”闲云散人同样呕出一口鲜血,老脸上失去血色,抬头不敢置信的盯着江鹤风。
宁桑望着闲云散人,突然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为什么她会觉得闲云散人的气息,与江鹤风的气息同出一辙,尤其是当两人伤重之时,各自运转调息时这种感觉尤为强烈。
宁桑觉得自己的脑子里面好像有一丝光亮,却又好像脑子打结,怎么也看不清楚。
江鹤风没骨头似的靠在她怀里,她低下头去,正欲为他检查下伤口,院外传来一道威严的声音:“重重包围此地。”
一阵均匀有素的脚步声传来,宁桑和江鹤风两人循声望去,宁桑是茫然中带着奇怪,江鹤风则是满眼警惕。
只见为首一人正是端王,此时他一身华服,身佩宝剑,阔步而来,身后跟随着一队训练有素的佩剑侍卫,把整个院子围的水泄不通。
是端王,他怎会来此?宁桑打量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这端王出现的时机是不是太过凑巧了一点?怀中江鹤风低低地咳嗽一声,宁桑回过神来,焦急地低下头,用衣袖为他拭去唇边鲜血。
端王赶到两人身边,蹲下身望着宁桑,眼神颇为急切道:“宁大夫,本王得到消息,听闻云虚观似有异动,立刻带了天师和侍卫赶来营救,你在这里,那泠泠在哪儿?”
“在里面,对了,闲云散人……”宁桑指了指内院,霎时间惊觉闲云散人好像不知所踪,她回头一望,内院中只有打斗后,乱七八糟血污杂乱物件,哪里还有闲云散人?
“可恶,让他跑了!”宁桑心中不甘,小声嘀咕道。
“搜,务必找到泠泠。”端王一挥手,身后的侍卫迅速冲进内院的每一个屋子。
宁桑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今日还是失策了,归根结底还是经验太浅,小江突然被控制她就乱了心神,紧接着闲云散人和小江同时重伤,端王又突然出现,一系列的事情接踵而来,连闲云散人趁乱跑了,她居然都毫无察觉。
见端王进了内院,宁桑扶起小脸冰寒的江鹤风,有心想安慰他两句,一时之间又想不到什么大道理,她绞尽脑汁,半响才干巴巴道:“你别难过,差点被控制,你也不是故意的!”
江鹤风脸色一变,不仅没有被她安慰到,反而满脸怒气和失望地看向她,捂着胸口喘息道,“你不用同情我,我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宁桑无语,她哪儿有这个意思啊,小江这牛脾气真是气死人了,宁桑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压下心中气愤,算了,他受伤了,她不跟病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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