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警铃大作,谭媛将移步走到林国安的身后,就看到大队长板着脸微微摇头。
不祥的预感变成现实,谭媛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想些什么。
说比脑子快,她被坏消息弄得连脑子都没来得过,想说的话脱口而出。
“主任,为什么我们槐荫大队不能办这个豆干厂?请你给我一个理由。”
这话一出,李秘书给谭媛表演了一遍什么叫做真正的瞳孔地震,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紧调整脸上的表情,轻咳一声,不停的朝着谭媛使着眼色。
领导虽然平易近人,平时也不会为难人,但是也不是她能这么质问的。
谭媛看都没有看他,或许是看到了又不想搭理,她现在只想知道为什么,得到一个答案。
“我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槐荫大队如今的情况,但是我觉得我很有必要跟您汇报一下。”
槐荫大队的社员知青过得苦,以前还能吃得上饭,但是今年来了蝗虫,交完公粮之后今年想要吃饱都困难。
这社员生了病,连吃西药都不敢,就只能去卫生所买点便宜的药材,有些甚至连卫生所都不够用。
公社有公社的难处,这些我们也都能理解,但是我们现在想办法自救,公社为什么不能支持一下呢?
这么一大堆话,谭媛脱口而出,林国安在心里给谭媛竖起大拇指,这些话他已经说过一遍,但是听谭媛再说一遍,他心里只觉得痛快。
“小丫头,你这是在说我这个当公社主任的不知道人间疾苦了?”
“没有,我没说,我知道咱们的干部都是好干部,我就是觉得书记可能日理万机,对我们槐荫大队不够了解,所以”
“所以你就是觉得我不了解你们槐荫大队?我告诉你,我了解得很!”
他不止了解槐荫大队,他还很了解公社别的大队!
槐荫大队属于还比较好的,他们公社地理位置不好,甚至还有两个大队的人在深山里生活,别说看病不方便了,他们那里的人出个山都得跑好几天,每次派人过去看看,半个月的功夫才能走个来回。
槐荫大队至少还有个卫生所,那边生病了就只能靠祖祖辈辈留下来的经验,经验治不了的病,那就只能听天由命。
那边没有蝗灾,因为根本就没有多少地能种粮食,主食都是红薯跟玉米,人们也都是靠进山里打猎生活,每年都有人进去山里回不来。
“比起他们,难道你们槐荫大队的条件还算艰苦吗?!”
由于在深山,经常会遇到山体滑坡之类的事,他们公社也一直在想法子说服那里的人们出山生活。
只不过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出来之后住在哪里?就算给他们划地,那房子呢?等等的问题太多,哪里还有余钱给槐荫大队。
公社的余钱都是留给发展相对好的大队,例如水洼子那边,至少能给公社带来收益。
这些情况谭媛还是头一回听见,她沉默了,一直以为槐荫大队已经够穷了,没想到还有更穷的大队。
但是她依旧不想放弃,想了想,在脑子里组织语言,说话也总算不像是之前那么冲了。
“主任,您说得对,公社的钱是要用到刀刃上,不过我还是不想放弃,公社不给钱,那豆干厂我们大队自己办,就是需要公社出面帮我们办一下手续,这样可以吗?”
穷也有穷的办法,到时候大家都省着点,集思广益,除了必须要用到的地方,别的地方能白嫖就白嫖,总是能想到法子的,不做怎么知道自己做不到。
钱主任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居然还没有放弃,他们大队自己办?怎么办?拿什么办?
他将目光放在一直默不作声,但是却在背后默默支持谭媛的林国安身上,这个傻妹夫,居然还偷摸着竖大拇指,别以为他没有看到!
心里没好气,想说林国安两句,又顾忌这里还有个李秘书跟谭媛,他将那些话都吞回肚子里。
只问了一句:“你是大队长,你怎么看?”
林国安一点都不带迟疑的,坚决的选择站在谭媛这边。
“谭媛知青现在是我们大队的青年队长,她说的话就代表我们大队的意思。”
青年队长谭媛:“”
钱书记:“”
李秘书:“”
“你们看我干啥呀,继续说啊!”
林国安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这些话有什么问题,他说的有问题吗?一点都没有!他用鼓励的目光看向谭媛,示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