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周围的目光,犹如聚光灯一般,打在江时醒身上。
上官衡离得最近,接过那小小一本的东西,动作有些迫不及待地翻开。
映入眼帘的熟悉字体,叫他有些控制不住心中的激动,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老眼冒光。
他这幅激动难耐的表情,自然落入了其余人眼中,顿时引起了一片惊异。
那小小的本子,莫非真藏有乾坤?
“老衡,让我看看?”严老爷子盯着看了半分钟,按耐不住好奇心,开口的同时把手伸了过去。
上官衡自己都没捂热,怎么可能愿意拱手于他,宝贝似地紧紧握着,“去去去,一边呆着。”
自打他出生于上官家族,识字开始,认的这字就是这古金字。
虽只有残缺的寥寥几片,但他研究了半辈子,即便没能参透全部的字意,但对这字早已滚瓜烂熟。
这还没有掌心宽的小本子,密密麻麻写满了古金字,比他认的半辈子都多,叫他怎么能不激动。
上官衡欣喜若狂的同时,也还紧记着今天的目的:“老先生,你看这个。”
他小心翼翼地把小本子递向坐在身旁的曲山,只翻开了其中的两页,工整的字体清晰入目。
严老按耐不住好奇,把脑袋凑了过来。
三个小老头,脑袋紧紧挨在一块,脸上神情各异。
江时醒悠闲地坐在一旁,目睹全过程,越发地淡定。
曲山将本子接过手,上官衡拽着边角,不舍得松手,强忍着情绪,才慢慢松开了手。
“江小姐,你确定这些不是你编造的文字?”
江时醒发现,这些人说话的时候,态度总是高高在上,语气也相当不客气。
就譬如现在,曲老头打量且怀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似曾相识的熟悉感。
“老先生才识过人,应该能看出来这上面写的是一篇古诗吧。”江时醒忍着喉咙的痒意。
第一次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话,说实话,还有点小激动。
“古诗?”曲山满脸疑惑,凝着面色,又低头匆匆翻了两遍小本子。
这字迹是娟秀工整了,就是这字……
看不懂就是看不懂,他研究鉴识的大多是古画古董,古字方面,不是行家。
若是光靠现代固化的思维来辨别其意,轻松能读懂的话,那不成了人人都是老研究了。
“烦请江小姐指教。”曲山的语气随意,仍旧是一副将信将疑的态度。
目前为止,他仍旧不相信这古金字的存在。只靠这两份手抄的古字,就跑到他面前要求按册登记,录入信息史库,无异于痴人说梦话。
编造的历史文化,那恶劣行径。若这小丫头没法合理解释,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这些“假文字”忽悠人,轻则警告,重则罚款加扣征信分。
曲山面容威严,脸上没了轻快的放松之意,眉头紧锁。
一时间,气氛又陷入了莫名的水深火热中,紧绷又僵直。
江时醒敢来,那自然是心里打定了主意的,她底气十足,款款而谈:
“这古诗讲的是篇‘何首乌精’的民间逸闻故事。传说千年的何首乌根下会长成人形,变成小孩、老人的样子。古诗共分为两则,您手中拿的是则一,又名《雪窗民集》,……”
江时醒先是把这篇古诗的传说,以及着作的背景,一一道来,才缓慢地把诗所写的故事讲述。
她因为院子里恰巧挖了几斤的何首乌,注意到这两则故事,细细了解后,格外喜爱。
又因印象深刻,短短两天,便把这故事的内容烂记于心。随口道出,也不过是信手拈来的事。
江时醒边讲述之时,曲山边跟着她的思路去翻看笔记,可浓缩的字,与扩宽的故事,完全对不上。
故事是听完了,但是文本依旧没看懂。有种驴头不对马嘴,对牛弹琴的美感。
“……村妇将这株何首乌带到集市上卖,有个商人出价一百两金子买走了它。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
江时醒悠哉悠哉地讲完,抬眼看向满脸茫然,神思飘忽的七八张脸,面上丝毫没有情绪变化,心里却暗自憋笑。
尤其是坐在她旁边的三个小老头,他们是对着本子看,边听她讲的,到头来,却一个比一个懵然。
对完全不懂古金字的人来说,对着字看,试图在这字中,对应所听到的意思。相当于拿头按叫,找不着北。
曲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