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醒头没抬,手上的动作不停地往铜盆里搬东西,将近大半个小时,累得腰都直不起了,才将东西搬送完。
“呼…可算搬完了……”
大冬天的,后背热出了一层汗。
…
“塞吉尔,你说这群抵死反抗的小蚂蚁,还能撑多久?”
城门外,身披狐裘,胡子拉碴的男人,神情傲慢又不屑地盯着摇摇欲坠的城门。
“哼,不用一炷香。”
那扇城门已经被撞开了一条小缝隙,若不是门内的人,用身体抵着,早就破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内朝人,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一会儿破了城门,我要放火把这地全烧了!”
说话男人,粗犷的面容,掩盖不住的愤怒。
“我要看看到底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家伙,组建的兵力,叫他知道得罪我们西族部落的下场!”
将近三日,都没能将将城门攻破拿下,蛮夷人的耐心显然告罄,目露凶光。
似乎早就想好了,要怎么折磨这群内朝人,才能以解心头气愤。
“啊——!”
前方破城的一个部族人,突然捂着脖子,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引起了大片人群的骚乱,紧接着,数不清的箭雨,由头顶上方射落。
“啊啊——!”
“啊啊啊!!”
越来越多的部族人惨叫摔倒,高高举起的粗树干,没了支力点,重重掉落在地,来不及躲闪的人,被压在树底下,慌乱惊叫。
只一瞬间,原本井然有序的队伍,散作一团。
城墙之上,不间断往下射落的箭雨,细密如针,猝不及防,也避无可避。
“等等!发生了什么?塞吉尔那是什么?!”
原本面露狠色的男人,慌乱抬头,骑着棕马,便朝后方躲去。
速度稍慢一点的塞吉尔,没躲闪及时,捂着手臂,发出一声闷哼,吃痛险些让他从高马上跌落。
“塞吉尔!!”
“防守!都给我防守!”塞吉尔震惊过后,迅速朝着前方慌乱的族人大喊。
有些听见的人,抬起盾牌,挡在头顶上方。可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们以为城中的人,弹尽粮绝,已经没有武力反抗了,便放松了警惕,根本来不及反应。
受伤的人越来越多,即便后面他们举起盾牌抵挡,可也挽回不了损伤。
“可恶,狡猾的内朝人!竟然以退为进,用这种方式让我们放松警惕!”
看着倒地大半的族人,自知无法继续强行硬攻的塞吉尔,表情狰狞,破口大骂出声。
他不顾手臂上的潺潺流血的伤口,勒紧绳索,骑马往后退去。
撤退间隙,塞吉尔回头,朝着城门之上望去,远远的,他瞧着不太真切,只看到似乎是一把把黑色的短弩器,造成的威力。
他原本想退到后方雪林,待修整完队伍后,再重新发起进攻,可看着越来越密的箭雨,自知继续坚持,只会全军覆没。
“撤离!现在撤离!”
不得已之下,塞吉尔下达撤退的指令。
除了骑在马背上的族人,尚且还有逃走的机会,下方没来得及上马,或是没有马的,跑得慢的,全都被箭雨射中,跌倒在地,再无爬起来的机会。
此时,士气大涨的青石城官吏们,手握弩器,拨开调转两边开口,露出锋利的刀刃。
这一次,他们主动打开城门,带着压抑了几天的憋闷情绪,肾上腺素飙升,直冲了出去。
受伤倒地的部族人,行动缓慢,试图捡起地上的长矛反击。
“啊啊啊——!”
长矛没挥出去,手臂上就多了几道伤口,火辣辣的刺疼,叫他们发出惨叫声响。
也有没来得及撤离,不愿意放弃同伴的部族人,尚有反抗之力。
双方近战互相搏击,饥冻交切、好几日没吃饱过的官吏,虽手握利器,可对上体型健壮,野蛮强横的部族人,稍显吃力。
有握不住弩器的官吏,被部族人反杀;有受伤的部族人,被愤怒的官吏抹了脖子。
城门之上,几个隐卫守在上方,他们手握弩器,对准蛮夷人,百步穿杨,一击必杀。
场面虽混乱,但官吏们抵死反抗,赶跑了蛮夷人,堪堪获胜。
“呜呜呜……”
看着冰冷的雪地上,刺目的鲜红色,官吏们震惊麻木过后,瘫坐在地上,呜咽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