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渐热闹起来的街道,将奥克罗希从沉思中唤醒。不需要,也不会有睡眠的她,将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这种举动,视为对无尽生命的一种抗拒。
“又是一个平常的日子,如果剩余的岁月也能这样挥霍掉,就好喽。”
黑紫色的长发,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着奇异的光辉。奥克罗希熄灭了使用魔力宝钻为能量的永明灯,她静静的望着镜子中那个女人,脸上出现了奇怪的笑容。
“这就是人类的工艺。”
有着淡紫指甲的修长手指,慢慢抚摸着光华的镜子。奥克罗希能感到从指尖处传来的沁凉,一瞬间,整个镜子的制造工艺流程,都涌入了她的脑海中。
“凡人在进步,而我们,却在退步。哼!科雷瓦,你就如此想要抹杀我们的存在吗?”
千年的宿怨,造就了无数的杀戮。杀一人既是罪,杀数人亦是罪。曾身为神使的奥克罗希,奉御命所斩杀之敌,早就超过了能够统计的数目。她的罪,也已经可以用深重来形容了。
但,相比暮光之主科雷瓦未成神时所沾染之血,奥克罗希的双手还算得上干净。不过,又有谁会料想到,曾处于同一阵营的这两个人,也会有反目成仇的今日呢?
“是时候去见那个家伙了。”
注意到桌上的沙漏,差不多要流尽的奥克罗希,脱下了宽松的睡袍。她拉开窗帘,将**的身躯暴露在阳光的照射下。
“佑护主之圣灵,愿荣光归于您,您之子及您之圣徒……”
金色与白色的光耀,从向未知神祗祷告的奥克罗希体内渗出。如羽毛似的白色光斑,布满了被染成金色的墙壁上。
神圣的礼赞构成的韵律,洗涤着尘世间的污浊空气。完成仪式的奥克罗希了眼睛,神性的光辉在她深紫的眸子中一闪即逝。
在仪式结束的那个瞬间,奥克罗希隐约间看见了,那个在旧约之地,将光之号角吹向的熟悉身影。
无论那个身影是谁,在那一刻,她的心中确实涌现了新的希望。
“又有人,浮现了能挑战天梯的印记了吗?”
奥克罗希打开了衣橱,她从中挑选了几件适合现在心情的衣物。一边思考着刚得到的启示,一边将那些衣物套在了身上。
“那么,不管他在何方,我都会将他送到科雷瓦的面前。”奥克罗希关上了橱门,她将一条闪亮的腰带在腰间后,走出了房间。
“只要不是史东,就行。”
房门,将这声低喃,压回了奥克罗希身后的房间内。身为史东名义上的护卫,她在来到走廊时,脸上已经绷现了护卫该有的表情。
“好帅啊,奥尔贝司托小姐。”
“真的呢,比那些追求大小姐的骑士们还要帅。”
打扫着走廊的女仆们,纷纷窃窃私语着谈论着奥克罗希。她们时不时会将目光从打扫的物件上,转移到奥克罗希挺拔的背影上。
“哟!早安,英俊潇洒的奥尔贝司托大人。”史东趴在三楼的栏杆上,对楼梯口的奥克罗希笑道,“早知道你会那么受欢迎,当初我就应该好好的把你包装一下。”
“包装?”
奥克罗希对坏笑着的少年投去的,远不止一个疑问句那么简单。一发带有破空啸声的真空剑,使得待在史东身侧看热闹的符男,不得不用自己的臂铠,挡住了直射史东右脸的射击。
“史东,你不应该用这种口气对奥克罗希说话的。”
没有爆炸或金石相交的声响,符男像是什么都没有干过般,把仍然荡漾着透明波纹的臂铠,收回了常人看不见的印记中。
“抱歉抱歉,只是一时忍不住……”自从与奥克罗希有了那种亲密关系以来,史东对她的戒心便开始逐日递减。取而代之的喜爱,使他不时的想要捉弄一番这个拥有不少故事的女人。
“这次就先放过你了。”
奥克罗希放下了手臂,她丝毫没有想过为何会对史东此等的玩笑话,产生如此激烈的排斥情绪。
“奥克罗希也开始变的奇怪了。”
史东摸了摸鼻子,他对刚才的那发真空剑显然心有余悸。那高度凝聚的风能量,已经纯洁到了“结界”才有的范畴。
“大人,大小姐与小小姐已经在餐厅等候多时了。”
这时,暂时担任公馆执事的哈兰,才从躲藏的拐角走出。他可不愿意再介入那些“非人者”间的冲突了。在旧维吉玛经历过的那次冲突,已经消耗了这个中年人的大半辈子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