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九,去到新府的第四日,云秀还想继续宅家。
巳时,太阳刚刚开始散发热度,宫中派了侍者来到大皇女府上,传话,“陛下宣大皇女入宫觐见。”
云秀坐上马车,跟着侍者进了宫。
一路行至卷舒殿,云秀照例等在门口,她模模糊糊听见里面鞭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夹杂着男子凄惨的求饶声,“陛下,小的冤枉……”
男子尖声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定然是你勾引三殿下!”
系统已经吃起瓜来了,【宿主,宿主,里边那个是陛下的新宠,被举报勾引三殿下,正在受罚。哎呀呀,被打得好惨啊,皮开肉绽的……】
虽说一个巴掌拍不响,但是此事通常苛责男子更多,谁让他衣着暴露,不检点,不避嫌的。
殿门开了,一个男子中衣上布着斑驳的血痕,被两个侍卫架着出来,在汉白玉地砖上拖出一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血迹。
云秀没有侧目给一点关注,径直避开血迹走进了卷舒殿。
陛下端坐在榻上,两个衣着清凉的男宠分别位于两侧,二人跪在榻上,举着扇子扇着风。
陛下看云秀离得三尺远,道,“别离那么远,上前来说话。看坐。”
“是,母皇。”
云秀走了几步,坐在镂空四君子纹红木屏风之外的椅子上。
只听陛下低哑的嗓音道,“中元节那晚,宣儿托了梦给我,他怪我忽视你。”
云秀的身子抖了抖,把头低得更深了。她并没有动用超自然道具,比如给陛下织个梦,让父亲托梦什么的。
那就只能是她在景和殿里演戏哭惨,还是传到了母皇这儿,她就说是有用的。
母皇见她鹌鹑似的不说话,道,“孤也不是兴师问罪的意思,近日你在府里闭门不出,闷着头做些什么?”
云秀脑子转得飞快,“儿臣近日在整理一些残缺的古籍,想着为云国着书立说。”
云秀透过镂空屏风的缝隙,看到陛下嘴角扬了扬,“秀儿有心了,明日起回来上朝,听听朝堂大事。”女皇的意思是,虽然免了她的议政之权,但朝还是要上的,听政。
“可儿臣当个富贵闲人也挺好的……”云秀迟疑。
陛下的语声一沉,“孤的话不说第二遍。”
云秀拱手道,“谢陛下……”
陛下清了清嗓子,道,“还有一事,秀儿新婚,没有经验,带个教习侍者回去,人就在殿门外候着。”
云秀虽然一头雾水,还是应道,“谢陛下,儿臣定然好好学习。”
“噗嗤……”一个男宠笑了。
云秀身形一僵,知道自己闹了笑话。
陛下也捂着唇笑道,“教习侍者,只教男子。”这种教习侍者,一般是三十多岁,熟谙某事的男子,用来教导不知所措的新婚小郎。
两人睡一张床上毫无动静,陛下当然有些担心。但敦伦这事,传授男子居多。
云秀硬着头皮接受了母皇的好意。见陛下把手放在男宠的胸膛之上摩挲,云秀便知道自己该退下了。
“儿臣告退。”
走到门口,云秀看到了教习侍者。他身段款款,厚粉覆面,眼尾描得飞红,年纪三十许,极有可能是陛下身边的某个过气男宠。
那些男宠们都住采绣宫,年纪大些的色衰失去了荣宠,就以老带新,成为教习侍者,教导新人们取悦帝王的本事。新人还要拜师给束修。带出了好徒弟,教习侍者还有奖励。
呃,云秀无话可说。
她没走几步,刚到卷舒殿外的花园,遇上了来见母皇的三皇女云季。
云季她这是来认错的?还是来求情的?没了张贵侍替她善后,把这种事闹到陛下面前,让陛下也面上无光。
不过看云季这走路带风的飒沓模样,看起来没有丝毫愧悔和惶然。
云秀停住脚步,站在一株高大柳树的树荫之下等她,脸上还不忘维持着宽厚温和的笑容。
云秀面上笑嘻嘻,心里想骂人。就算暗地里已经撕破了脸,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云秀心里暗戳戳地想,手足情深的戏码,演不腻么。原主是怎么忍得住对着以下克上的妹妹和颜悦色的。
“三妹,真巧啊。”云秀把朱砂令牌底下打了个络子,做成了腕间装饰,抬手时不经意间露了出来。
“大皇姐,有事么?小妹还需去见陛下。”
云秀看着云季镇定的脸色,笑着对云季道,“吾即将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