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夜的心神须臾间便被扯回至六年前的那个夜晚,往昔记忆如决堤之水般在脑海中翻涌,他沉凝片刻,继而缓声道:“六年前,你赴岭北途中是否与一男子有染?”
闻得此言,叶倾城的眼眸微张,平素沉静似水的眼眸此刻仿若被投石激起涟漪,她的目光就这般定定地凝视着慕容夜,似是要透过其双眼窥视到他内心的真实所想。。
沉默须臾,叶倾城轻启朱唇,宛如黄莺出谷般坦然回答道:“是!”没有半分犹豫,亦无丝毫掩饰,就这样落落大方地承认了这个事实。
想来上次她蓄意提及自己诞下四子之事,着实成功地勾起了慕容夜的疑心,且令他朝此方向思索起来,果真是心机深沉、明察秋毫的翼王啊!如此一来,自是无需再苦等那些仪器修复如初后重新检测了。
“你……”慕容夜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尽管心中早已有所猜测,可当亲耳听到叶倾城亲口说出时,那种感觉却是截然不同的。他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女子,试图从她的表情和眼神中捕捉到更多的信息。
而叶倾城则迎着慕容夜的目光,不卑不亢地继续讲述着那段往事:“当年去岭北的路上,我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袭击。在慌乱之中,我拼命逃跑,最终躲进了一个山洞里。就在那时,我发现了一名身受重伤的男子,奄奄一息地躺在那里。出于本能,我救了他一命,而作为报答,他将一块玉佩交给了我。”说到这里,叶倾城顿了顿,目光始终未离开过慕容夜的脸。
紧接着,只见慕容夜慢慢地从袖袋里掏出了一块玉佩,正是当年他交给那名男子之物。他紧紧握着玉佩,声音略微低沉地问道:“当初本王命你拿着这块玉佩前往边疆寻找本王,你为何迟迟未曾前来?”
叶倾城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当时突生变故,所以只能放弃去找王爷您,后来祖父世逝,我便开始钻研医术,想着也许日后还能有机会再见王爷,便也可凭借医术为王爷效力。”
慕容夜听着,脸上的神色稍微缓和了些,“原来如此。那你如今为何又主动提起此事?”
叶倾城微微欠身,“如今听闻王爷四处找寻当年之人,我心想,或许这便是命运给我的一次机会,让我能够偿还当年之恩,也是圆了自己多年的心愿。而且我相信以我的医术,定能在王府发挥作用。”
慕容夜凝视着她许久,缓缓说道:“你的坦诚倒是让本王有些意外。不过本王府中的医师众多,你需得证明你的能力确实出众才行。”叶倾城抬起双眸,坚定地回道:“王爷放心,倾城定会全力以赴。”
叶倾城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那块玉佩之上,仿佛要透过它看到过去的种种。没错,就是这块玉佩,与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不过是一场偶然的相遇罢了,当时又发生了那般意外,我岂会不知羞耻地拿着玉佩去找你?即便后来知晓自己怀有身孕,我也从未有过让你来承担责任的念头。”叶倾城的语调沉稳得犹如沉寂的深潭,然而其中所蕴含的情感却似那无底的深渊一般深邃复杂。
慕容夜眉头微皱,沉凝道:“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一直留着这玉佩?”
叶倾城眼神淡漠,缓声道:“我总得知晓孩子的生父究竟是谁。只是,不知何时,这玉佩竟已遗失,再加上两个孩子夭折,我便彻底断了寻找你的念头。”言罢,她轻叹一声,似是要将那痛苦的回忆一同呼出。
慕容夜沉默不语,心中暗自思忖,如果不是叶家将她叫回来替嫁,或许他们真的会就此错过,永远无法相认。
这时,叶倾城突然脸色一沉,语气变得冰冷起来:“这玉佩可是温玉颜给你的?”
慕容夜点了点头,轻声说道:“在来寻你之前,本王曾去过一趟温府,见到了温玉颜。”说着,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玉佩,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随后,他将此前与温玉颜之间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给了叶倾城听。
听完慕容夜的叙述,叶倾城原本舒展的眉头缓缓皱起,且随着时间的流逝,皱得愈发深沉。她的面庞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嘴唇轻颤,低声呢喃:“竟然……竟然是那位妇人托她找寻孩子的生父?这岂有可能?”
慕容夜看着叶倾城如此震惊的模样,轻声回答道:“她的确是这样说的。”
叶倾城猛地抬起头来,目光直直地盯着慕容夜,急切地问道:“那你相信她所说的话吗?”
慕容夜的脸色阴沉下来,冷哼一声说道:“本王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但是目前为止,也没有找到其他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