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快马在天还未亮时驶出了镇子,借着晨时朦胧的雾气隐蔽,飞快地奔向远方。</br>
小道两旁的树木有些枝叶还未完全褪去嫩绿的颜色,在晨时朝阳要露未露的时候有着独特静谧的美感。</br>
可是此时骑在马上的年轻男子却是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份美,连去看的意思都没有。</br>
在这还有着几分冷意的清晨,额头上却慢慢地沁出几颗汗珠。</br>
他的心感觉就像被人紧紧的攥住,浑身血液都涨在四肢百骸里,连流回心脏都感觉使不上力,他,太紧张了。</br>
紧张的同时也深深地惧怕着,尤其是在昨夜看见那朵夜色里盛开的黄花之后,他觉得自己这趟任务,怕是要把小命交待了。</br>
道旁树枝在微风里发出细微的响声,男子猛然拉紧缰绳,身下的马嘶鸣一声,停住马蹄打着喷嚏。</br>
“哪位同侪?”男子四处打量着,他知道,在这附近应该有“讯机处”的人接应自己。</br>
只不过,在他还未放松心神的时候,他感到后脑勺突然间刺痛了一下,然后感到从嘴里快速地伸出了一个坚硬的物体,撞掉了几颗牙齿,割破了舌头,浓重的铁锈味散开在口腔里。</br>
男子接着便倒在了马背上,鲜血顺着马鬃小河般淌着,在地上的泥土中慢慢积成一小滩。</br>
这时,一只看起来十分秀气的手将插在男子后脑勺上的匕首拔出来,顺手在死去男子的衣领子上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br>
“我可不是你的同侪,哦,也不对,曾经是的。”</br>
“我们这些人,最会把别人的事情说给另外的人听。所以啊,死后就别再到处乱说了,当个哑巴吧!”</br>
说完,转身消失在了路旁的林子里,衣服的一角扫过树旁的杂草,浸湿了露水。</br>
……</br>
李彬本来还想替云翼驾车,结果被许高阳拦了下来。许高阳扯开马缰绳,轻轻挥了下鞭子,说:“年轻人,你还是去坐马车,这赶车的活儿啊就交给我吧,不然我可不好意思喝云少爷请的好酒啊!”</br>
李彬挠了挠脑袋,走向另一驾马车。封建刚好要上车,就拉住李彬的袖子,问道:“那人是谁啊?”</br>
李彬耸下肩膀,“我怎么知道。昨天刚来的,估计啊,是云家请来的保镖之类的吧。”</br>
“大家族啊。”封建这样呢喃着。</br>
李彬也不理他,翻身上了马车。</br>
虽说车内有很多解闷的书,但马车走在路上不时颠簸,云翼也看不进去什么东西,索性掀开车厢帘子,出来坐在许高阳的旁边,笑呵呵地看着许高阳,也不说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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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许高阳实在受不了他的视线,开口:“小子,你看什么呢?”</br>
“嘿嘿,”云翼摸摸自己的鼻子,“昔年先生宰那孽龙时的身影这些年时不时的出现在我脑海里啊!”</br>
“所以呢?”许高阳瞅他一眼。</br>
“啊,可能再欣赏一番先生的剑法吗?”</br>
“剑?”许高阳挥出一鞭子抽在马背上,“什么剑?”</br>
云翼伸手接过以柔从马车里递过来的一小坛酒,拆开泥封,递到许高阳手里,说:“先生号称‘狂生剑’,这个名号在江湖上可是响当当的,谁人不知啊?想必先生的剑一定很牛吧?估计应该是那《名器谱》上数得着的吧?借我看看可好?”</br>
许高阳大口灌下一口酒,“好酒!”然后眼神怪怪地看着云翼,“年纪轻轻的,眼神怎么就不好了。”</br>
说完还将手臂张开垂下如此两次,接着说:“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有剑了,哪儿有剑,怎么给你看?”</br>
云翼闷闷地回到车厢,自言自语着:“确实没带剑啊。”</br>
看向正在帮小石榴梳头发的以柔,云翼问道:“以柔,你说,许前辈他到底把剑藏哪儿了?”</br>
“这我可不知道啊。”以柔边给小石榴的一小把头发扎上一根樱色绳络一边说。</br>
云翼双手一拍,“啊!难道说许先生已经到了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的地步,甚至是手中无剑心中也无剑的那等奇妙境界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