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途经豫郡的时候,钱瑭和龚宾菲下了马车,跟云翼几个告了别。</br>
马车由青竹佬赶着,在路上不缓不慢地走着。</br>
云翼看着突然就显得空旷起来的车厢,感叹一声,“去的时候浩浩荡荡一群,就连前两天我们也是十几个一起,如今可就又剩下我们几个了。嗯,也不对,还多了俩。”他看着绑在马车车厢一角的两个魇术师。</br>
……</br>
走走停停,兜兜转转,两日后马车进入了渝郡的地界,离着云州城也就半天功夫不到了。</br>
“回家了啊!”云翼掀开车厢的帘子看着熟悉的街景,“要说长亭书院所在的湘郡,虽因着湘水流贯全境,又因湘水流经永州时与‘潇水’、流经衡阳时与‘蒸水’和入洞庭时与‘沅水’相汇,再加上境内资江、沅江和澧水,博得了个三湘四水的别名。更加上境内自古盛植木芙蓉,有那‘秋风万里芙蓉国’的旖旎美名。说起来也确实美则美矣,不过比起我们云州城所在的渝郡,倒是少了几分厚重的侠气。天下谁人不知,我渝郡的夜雨声繁、山雾空蒙,更有那不断的侠肝义胆、仗剑天涯的诸多故事传说。</br>
“如今我也不过才十四的年纪,却也来来回回走过了南北两州的渝郡、湘郡、鄂郡、豫郡、鲁郡。虽说书读了不到万卷,但也总算是行过了万里路,见识了许多风情景致,更遇到了些有趣的人难过的事儿,也算涨了见识。可是最终还是觉着,到底是家里好啊!”</br>
以柔轻轻将车帘给拉上,“少爷小心车轮掀起的尘土扑了眼。”</br>
“哪有那么娇气。”云翼接过她递来的茶水,喝一口,“只不过许久没见着家乡风景,便多瞅两眼。”</br>
“反正已经回家了,少爷想什么时候看不行,何必紧着现在这会儿功夫。”以柔边给他添茶,边将盖在小石榴脸上的帕子一把拿开,“这丫头,都睡了一路了,也不嫌马车睡久了硌得腰疼。”</br>
云翼看着小石榴吧嗒了下嘴,翻了个身,还将一只胳膊盖在了脸上,笑了笑,说:“她这也是觉着回来了,安稳了,才睡得这么好,就别去管她了。我们还是好好盘算盘算怎么好把澶门那半部草蛇灰线的修行法门弄到手吧!”</br>
以柔一笑,“现如今那冀郡‘澶门’虽说还挂着一流宗门的名号,却已经难以与其他郡的门派相比了。如今的宗主好似是其门内先前的一名长老,名字叫迟归。倒是在江湖上没什么太大的名气,也不知他会不会这门大手段----草蛇灰线?另外,虽说沈念真门下弟子众多,可按常理想,新的宗主上位,前任宗主的弟子肯定会受到诸多打压,也就这么着,江湖上就更没有其弟子使用‘草蛇灰线’的传闻了。”</br>
云翼点点头:“我不信前宗主沈念真死前没留下这门手段的修行方法。再怎么说,也是他们宗门成名立腕的东西。就算还有着其他厉害的手段,可总不能丢了这门吃饭的手艺。早就听闻,澶门的‘草蛇灰线’,最擅长伏脉千里隐而不发,不动则已,一旦出击,便如惊雷迸溅,避无可避!光听这些传闻,就觉得实在厉害非凡。如果有机会,是一定要到澶门去走一遭的!”</br>
……</br>
入得云州城,就在云翼想着怎么处理缚在车厢里的两名魇术师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br>
云翼听着外面吵嚷一片,掀开车门的竹帘,问青竹佬道:“青爷爷,怎么了?”</br>
青竹佬双手扯着马缰绳,盘腿坐在车辕上,嘴里含着烟斗抽了一口,抬起下巴朝前方一示意,“这俩小哥儿让我们让路呢!”</br>
“哦?”云翼看向马车前方。</br>
两个看起来年纪比自己大个那么两三岁的公子哥,看那衣着与胯下的马匹,倒真是当得起鲜衣怒马四个字。只是看着二人脸上倨傲的神色,云翼感到好笑,虽说这条道不算宽,也确实不能同时走开他坐的马车和那两个公子哥儿的马。可是,在这云州城,还从没有姓云的给别人让路的理。</br>
云翼笑笑,刚想指着马车让那两人看看,却是突然意识到自己坐的这辆马车大也大了,豪华也还算豪华,却是独独没有自家的标记在上头。只好向着两个公子哥笑着说:“我们往里走,你们往外行,我急着回家,你们倒也不像很急的样子,不如讲个方便如何?”</br>
两个马上的年轻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其中一个下巴上有颗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