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来看着长亭书院外的林月盈,招呼一声:“进来吧。”</br>
林月盈跟在徐自来身后往长亭书院内走去,穿过蜿蜒曲折的一条小路,面前出现一片松林,她注意到进林前的一块石碑上刻有“先贤林”三个字。</br>
走到一棵老松前站住脚步,看一眼铁如龙,徐自来开口道:“将洪老放下来吧。这片林子中埋着长亭书院历代故去的教习,无坟无冢无碑,只有一棵棵的松树,全是这些教习当初确定留在长亭时栽下的,只留着等他们死后作为埋骨之地。这一棵,便是洪老当初亲手种下,如今也长成一棵苍劲老松了。正好,做洪老的埋骨地。”</br>
林月盈指挥铁如龙在老松边挖开一个大坑,将洪若虚的尸身埋下去。她看着一旁无悲无喜的徐自来,随口问道:“你难道不难过吗?”</br>
听到林月盈这么问,负手而立的徐自来笑笑:“为什么要难过?是人就都会死啊,或老死,或战死,或病死,都是死。”</br>
“你对死亡的淡然倒是比修佛修道的看的都开。”</br>
徐自来挑眉轻笑,“不是看得开,只是明白不可避免的事就不多做思量。”</br>
林月盈小心地觑了一眼身边的中年文士,“你不怪我?不怪云翼?”</br>
看着略微有些的紧张的年轻少女,徐自来轻轻摇头,“怪你们?这是洪老自己的选择造成的后果,是他要去阻拦云翼,也是他选择硬抗天劫,只为看一眼灵犀位的光景。他选择的因,自己承受死亡的果。有谁可怪呢?云翼那小子该不会是怕我怪他,这才躲起来的吧?”</br>
听到徐自来这么说,林月盈终于放下了自打来到长亭便一直悬着的心,“他是因为这次的乱子太大才躲起来的,还说什么‘泥巴掉到裤裆里’这种恶心人的话。哼,俏皮话比谁都会说,就是不见得处理事情的手段有多好,被人栽赃都不知道该怎么解决。不过这里面,好像也有护城司的人插手。”她指的是向耀祖暗下杀手的事。</br>
徐自来听到这个消息,没有露出任何打算和意图,只是说:“刀子杀人又不是刀子的错,不过是持刀的人动了歹心。”说完这句,他看向林月盈,说:“如今这世道不安稳,又是你们月宫出来收拢天下气运的好时机啊。”</br>
“世人对我们月宫都有误解,我们也只是顺势而为。再说,如今这天下,儒释道兵四家还不是想着瓜分天下气运?多我们月宫一方,也不嫌多吧?”林月盈说这话的时候一脸正色,生怕徐自来以为她来陆上的动机理解错了。</br>
徐自来看着铁如来已经将那坑埋好了土,叹了口气,道:“好了,人你也交还给我们了,现在还是赶紧回月宫吧。眼见着这天下是要彻底乱了啊!云翼这小子,也不知躲到哪里去了,干嘛不回来长亭,我又不会因为洪老的事真的怪罪他。再次回云州城也好,难道还护不住他个毛头小子?”</br>
说完,徐自来摆摆手跟林月盈道别,转身走了。</br>
听着他的话,林月盈总觉得他是在借她跟云翼传递某种消息,并不会因为洪若虚的死亡怪罪他。</br>
摇了摇头,林月盈感觉自己还是习惯不了陆上的人说话总是含有另一层意思,带着铁如来便走了。</br>
……</br>
深秋里的西北戈壁,飞沙走石将旷野中的各种踪迹都掩埋的一干二净不现丝毫。</br>
只有三匹马慢慢的在四下无人的戈壁滩中走着,马背上的三人身上都披着厚重的衣裳,面上也掩着黑纱,防止被飞沙灌入口鼻之中。</br>
“真不知道接天楼他们怎么在这种环境里坚守了近千年的时光,还真是要佩服他们啊!”云翼双手拉着缰绳,在马背上一摇一晃的说话,声音从面纱后传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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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四处打量了一番,问到:“少爷,我们放出气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不见有接天楼的人来接我们?”</br>
“他们不会是怕我们来捣乱吧?”虽然戈壁环境有些恶劣,让在富饶的南州生长的三人吃了不少苦头,但小石榴仍是对于即将到来的陌生环境充满了好奇。</br>
“我们接天楼什么时候怕过外人?”</br>
一个男声突兀的从三人身前大约三米处的一块风化岩石后响起。</br>
三人勒马停行,看着转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