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子香味钻入了我的鼻孔里，沁入了心里，那一刻，脑子就坏掉了。</br>
我愣了好一会儿，还是小铁头拉着我们两个跑的。</br>
甩掉了混混，英男告诉了我们她的名字，以及她离家出走被混混盯上的经历，她对我们表示十分的感谢。</br>
我说：“你别说这些虚的了，我们俩快饿死了，真感激我们的话，就请我们哥俩吃一顿！”</br>
小铁头在我身后扯扯我破烂的衣服，大概是让我不要如此要求。</br>
我记得啊，当时英男的表情淡淡地，她问我们：“难道你们一辈子都只想要为了口吃的活着吗？”</br>
我还记得，我当时不在意地说：“是的。”</br>
而小铁头的回答则是摇头，他说：“我想当个捕快，到时候就可以抓像今天追你的这种小混混了。”</br>
然后我记得英男她笑了，那个笑容依旧很淡，但却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里，从来没有忘记。</br>
我估计啊，也许我们三个后来的分道扬镳、诸多恩怨，都是从那一刻我们给出了不同的回答开始的。</br>
……</br>
后来，我知道了英男是多么不简单的人。</br>
她啊，竟是冀郡最大的修行地“澶门”宗主沈念真的女儿。</br>
我很好奇她为什么要离开饱暖不愁的家，她告诉我说，在家里待的实在无聊，就想出来看看。谁想到外面的世界精彩倒是精彩了，麻烦却也接踵而至。</br>
后来她的父亲寻来了，一席布衣，纤尘不染，双髯垂下的两缕黑发飘飘荡荡，面容严肃，气势端庄，真真的一派宗师气度。</br>
他知道了那几个混混找他女儿麻烦的事，然后消失在我们面前。后来我们知道他将那几个混混全都打断了腿，并将那个差点抓到英男的混混的胳膊，打得粉碎。</br>
我从他的身上，第一次学到了修行人的强大，以及对于世俗人的漠视。</br>
后来英男感激我们助她脱逃，就央求她的父亲把我们带到了澶门。</br>
……</br>
一开始，我们两个小乞丐只是在澶门干些杂活，不过因着英男的照顾，倒也没什么人欺负我们。</br>
到后来，小铁头的修行天赋被发现，于是他正式开始修行了。</br>
我一边恭喜他，一边感到心里有些不舒服。</br>
因为，英男跟他接触的更多了。而且，大家说起来入门的小乞丐的时候，也渐渐地只会说起我一个了。</br>
过了这么久，我终究还是个乞丐，一无所有。</br>
……</br>
后来，我的机会也来了。</br>
那是一个天朗气清的日子，看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切如常。</br>
不过我知道，澶门少了一个人。</br>
平时澶门负责运送花果蔬菜、肉食米粮的张老汉不见了。</br>
也许澶门的弟子们没怎么在意这么一个老汉，但我倒是很熟悉他，因为每日清晨清扫大门周围的空地时，我都会看见他架着头驴子拉的板车，走出澶门，然后拉着东西，运进澶门。</br>
可是那一天，他不见了。</br>
……</br>
那天晚上，我在澶门的后山发现了躺在草丛里的张老汉。</br>
刚想上前看看他到底怎样了，突然从草丛里钻出了拉车的驴子，驴子的眼睛竟是灰白一片！</br>
我以为驴子要扑上来咬我，却听见草丛里的张老汉发出“嗤噓”的轻微声音。</br>
我浑身冷汗，看向张老汉。</br>
“小子，如果你不想死，就把我藏起来。”</br>
……</br>
第二天早上，我住的杂役房里，张老汉占据了我的床，正在打坐。</br>
我看着他的身周散出淡淡的血雾，血雾又慢慢的收回去。</br>
他睁开眼，从指间弹出一缕血气，渗入我的胸口。</br>
然后我被他逼着去打探消息，看看澶门里有什么动静。</br>
“不想变成驴子那样的半死不活之物，就乖乖听话。”</br>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