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看着肃成闻,眼神中有两分恨铁不成钢的气愤,三分将陈祭送到肃成闻身边照看的愧疚,还有更多的无奈……
局长的声音不重,他说:“现在,陈祭是不是人类已经不重要了。”
不管陈祭是人类,还是鲛人,又或是实验体都不重要了。
对mhS指挥局高层来说,陈祭是和平本身。
不是他们要牺牲陈祭,而是在血红横行的尸骨中,必须要有人牺牲和承担。以最小的牺牲换取长久的和平,mhS指挥局内所有指挥官们都愿意以自身做这个交易。
只是他们没有资格而已。
如果鲛人族要的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位,他们不会有一句怨言。
牺牲是残忍的,战争是残酷的。
以小博大,是当下最好的决定。
陈祭,如同他的名字一样。
局长十分后悔让陈祭与肃成闻走这么近,让他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指挥官失智无礼成现在这副样子,同时,局长又庆幸陈祭是跟着肃成闻生活了。
这短暂的两个多月,是陈祭最快乐惬意的生活。
肃成闻听着局长冷静的话,字字句句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剜进肃成闻的心脏,血肉模糊,疼得直冒汗。
肃成闻想,凭什么是陈祭。
为什么不能是别人?
下个月是陈祭生日,陈祭连一个生日都没过过……没有人类不过生日。
肃成闻用力地拍着桌子,桌板上的陶瓷杯都在抖,“mhS指挥局谁都可以,我也可以,但绝不能是他!指挥局没有让群众牺牲的道理!”
局长盯着肃成闻的眼睛说,“陈祭也是mhS指挥局的一员,他肩上佩戴着mhS指挥局的勋章!”
“……”肃成闻沉默良久,忽然间,他像是明白了什么,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
失望痛楚在瞳孔中交织着。
原来,这就是陈祭被留在mhS指挥局的原因。
什么狗屁的训练,什么让陈祭具有团队意识,什么凝结力……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在mhS指挥局需要的时候,随时牺牲!
所有的成长,不过是为了让陈祭更有大局观,为了让陈祭自我牺牲。
肃成闻现在才明白……
肃成闻看向局长时,眼神前所未有的失望,是对mhS指挥局的失望。
他离开局长办公室,用力地甩上门,门合上后小幅度震动着。门口等了许久的马德和莫为群看见肃成闻如此难看的脸色,面面相觑,像是明白了什么……
马德小声问道:“谈判结果……怎么样?”
肃成闻蹙紧眉,轻飘飘地说:“陈祭,是谈判筹码。”
简单的一句话,肃成闻甚至没有力气说完,最后两个字的音是硬生生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凭什么?!”莫为群第一个反对,“嫂子他被关在地下室长达二十多年,为什么要将所有的怒火牵扯到他的身上?”
莫为群愤怒地说,马德暗戳戳给了他一拳,示意他闭嘴,在马德的警告下,莫为群闭了嘴,肃成闻一言不发的下楼。
肃成闻走远后,莫为群十分不满地说:“你打我做什么?这事我……”
马德啧了一声,“这是高层的决定,无法改变,你说这些和戳闻哥肺管子有什么区别?”
……
肃成闻回到办公室时,陈祭在座位上玩他的蜘蛛纸牌,肃成闻走到他旁边时,陈祭揪住他的衣服说:“好难。”
肃成闻站在陈祭身后,弯腰贴上陈祭的后背,手搭在陈祭的手背上,耐心地教他玩。
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肃成闻的眼尾滑落,滴在了陈祭肩上,透明的眼泪在mhS指挥局的勋章上化开。肃成闻握着陈祭的手忽然加重,他忽然抽回手,将人从椅子上捞起来,“先不玩了。”
“a……?”
肃成闻把mhS指挥局的外套脱了,单臂将陈祭抱起来往外走。
肃成闻眼神变得冰冷锐利,他五官本就攻击强,身形高大,蹙眉时威风凛凛,压迫感十足。
从前这样的神态极少在陈祭面前展现,但他本就是这样的人。他现在的神态比从前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要冰凉。
肃成闻就这么抱着人,光明正大的离开mhS指挥局办公楼,陈祭说:“乖蛋、还没、下、班。”
“老子不干了。”
肃成闻啐了一口。辞去指挥官的职位,肃成闻在京城圈子里,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