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斯领边缘那座建设了一半的北城墙,宛如一道未愈合的创口,突兀地横亘在领地与荒野外之间。
巨大的石块参差不齐地堆砌着,缝隙宽窄不一,有的地方仅仅用简陋的木架勉强支撑,在呼啸而过的山风中摇摇欲坠。未完工的了望塔半成品孤独地矗立着,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曾经壮志未酬的无奈与不甘。
墙外,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荒芜之地,荆棘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肆意蔓延,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一起,其间怪石嶙峋,尖锐的棱角划破长空,似乎在抗拒着任何想要改变这片土地的力量。野兔在其间慌乱逃窜,惊起阵阵尘土,偶尔几声鸦鸣划破寂静,更添几分萧瑟与死寂。
城堡之中,气氛沉闷压抑,侍从们低垂着头,脚步拖沓,在昏暗的回廊与厅堂间穿梭忙碌,眼神中满是对现状的麻木与无奈。
领主秦朗,身形挺拔、气质沉稳,面庞上那如刀刻般坚毅的线条,彰显着他内心深处改变现状、复兴领地的熊熊烈火。自接手这片衰败领地,他便日夜思索,如何能在这困局之中踏出一条生路,让西尔斯领重焕生机。
秦朗深知,北城墙若不能完工加固,领地就如同没有盾牌的战士,随时可能被外界的危险吞没;荒地若持续荒芜,百姓必将深陷饥寒交迫的泥沼,谈何繁荣兴盛?于是,在一个天色微明、晨雾还未散尽的清晨,他召集全城堡之人,齐聚于宽敞的前院。
天色破晓,绚丽的朝霞如同燃烧的烽火,将半边天空染得通红,那璀璨的光芒洒落在北城墙与荒地上,仿佛为这场浩大的复兴工程披上了一层神圣而充满希望的光辉。秦朗率先扛起一块沉重的石料,大步流星迈向城墙修筑处,他的身影在霞光中显得格外坚毅,每一步都仿佛在向命运宣战,纵使汗水浸湿了衣衫,泥浆沾满了裤脚,也未曾有丝毫懈怠。
然而,困难接踵而至,犹如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汹涌浪潮。新手劳工们在砌墙时手法生疏,堆砌的石块歪扭不齐,缝隙间的契合松散随意,往往这边刚垒起几层,那边便出现松动、甚至坍塌的险情;开垦荒地时,众人对深浅尺度把握不准,有的地方过深,破坏了土壤肥力结构,有的地方过浅,种子撒下后难以扎根生长,迟迟不见发芽的迹象。
秦朗见此状况,当机立断,迅速召集领地内经验丰富的老工匠、资深老农,利用劳作间隙,在城墙脚下、田边地头办起了 “露天技艺讲堂”。
老工匠们拿起工具,拿起石块、泥铲,现场演示石料的打磨技巧、泥浆的调配最佳比例,一边敲敲打打,一边详细讲解砌墙时的受力要点与结构平衡关键所在;老农们则蹲在田边,双手捧起泥土,深入浅出地比划着深耕与浅种之间的差异,亲自示范播种时的手法、种子掩埋的角度以及压实的程度,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力求让众人领悟其中精髓。
朵琳则认真地做着笔记,将老农们传授的土壤改良秘方铭记于心,随后带着众人收集草木灰、腐朽的枝叶,悉心用于滋养土地,在她的不懈努力下,荒地的肥力肉眼可见地逐渐提升,嫩绿的芽苗如同怯生生的孩童,陆续从土里探出脑袋,为这片荒芜已久的土地添上了一抹充满生机与希望的绿意。
历经数月的辛勤劳作与不懈努力,北城墙终于焕然一新,虽比不上那些闻名遐迩的雄伟大城那般巍峨壮丽、气势磅礴,但那紧密堆砌的砖石、高耸坚固的了望塔,已然稳稳当当地矗立在领地边疆,在呼啸的山风与肆虐的暴雨中,忠诚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犹如一位沉默坚毅的卫士,时刻警惕着四方的动静。
城外的荒地也早已化为阡陌纵横、井然有序的农田,麦浪在微风轻柔的抚摸下,沙沙作响,似在低声诉说着丰收的喜悦;饱满圆润的蔬果沉甸甸地挂满枝头,藤蔓间隐现着五彩斑斓的色泽,昭示着这片土地已然重获新生。
仓廪之中,粮食渐渐堆满,百姓家中炊烟袅袅升起,欢声笑语重新回荡在街巷之间,集市也恢复了往昔的热闹,人们带着自家富余的物产,进行着物物交换、买卖交易,吆喝声、谈笑声此起彼伏,那曾经弥漫于领地的死寂气息,如今已被这生机勃勃的繁荣景象彻底取代。
然而,秦朗的目光深邃而长远,他深知,仅有坚固的城墙与富饶的农田,尚不足以确保领地长治久安,一支训练有素、实力强大的军队,才是守护家园、抵御未知威胁的坚实后盾。于是,一纸扩招军队的告示张贴在了领地各处显眼位置,可起初响应者寥寥无几。
百姓们久居困厄贫寒之中,对军旅生活充满陌生与恐惧,担忧那未知的艰苦与严苛会让他们本就不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