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轰隆!
打雷了,怕是要下雨。
夜里的广陵,本是繁华热闹,却因天空一阵阵雷鸣,而渐渐变得人影稀疏。
雷?那不是雷,是某人在十里天地闹腾,震颤了外界,才有那一道道的轰鸣。
普通人,自看不出玄机,但身在广陵的书院长老,看天的神态,却充满了深意。
如梦遗大师,已立在城楼之顶,看了许久,不是打雷下雨,倒更像是大神通者在虚无干仗,乃至动静太大,轰声漫天。
“破,给我破。”
十里天地,楚萧低吼声不绝。
破啥呢?自不是破天穹,而是他在冲击先天第八境。
弯弓射天,不知多少星辉垂落,运转混沌诀的他,吸了一片又一片,硬生生的将修为,逼到了瓶颈。
既如此,那便择日不如撞日,趁着热乎劲儿,一鼓作气,杀穿那座无形的关隘。
‘悠着点。’若墨戒能开口说话,定有这么一番言语。
星辰,不止瞅着闪亮,还是十里天地的阵脚,若把阵脚毁了,这片自成一界的天地,必定破损。
届时,啥扯淡事都可能发生,譬如,混乱的空间裂缝,就你这点修为,顷刻间便会被搅碎成一滩血泥。
墨戒的颤,楚萧依旧不知寓意,还搁那射,还搁那玩命的吞那星辰之力,一次又一次的冲击先天第八境。
别说,还真被他冲破了,如愿进阶。
嗡!
也是他进阶的瞬间,星空震动,该是被射急眼了,漫天星辰都着了火,整个十里天地,都一阵轰颤。
完事儿,他就消失不见了,确切说,是被扔出去了,如一个沙包,砸进了广陵城,随之,便是叮铃咣当一片响。
他瞄的准哪!还特么皮糙肉厚,愣是将一座三层的酒楼,从上到下砸穿了。
“嘛呢?”酒楼生意贼好,几乎是满座,且都推杯换盏喝的正惬意,被他这一顿砸,闹的鸡飞狗跳。
最上火的,还是酒楼的老板,正在柜台打算盘,都不知哪跟哪,稀里糊涂就被砸了场子。
唔!
楚萧吃痛的闷哼,伴着的是头脑晕乎,浑身上下都疼的厉害,直欲散架。
就这,还有倒霉事,二楼有一张桌子掉下来了,不偏不倚,砸在了他后脑勺,不及喘口气,又一根房梁断裂,砸的更板正。
好一阵,都不见他起来。
“这,是个人吧!”
不少酒客围了上来,其中有一半,都狼狈不堪,捂着老腰龇牙咧嘴时,还朝上看了一眼。
好端端的,天上咋掉下个人嘞!这么大一座酒楼,都被砸穿了,得飞的有多高。
“死了?”
“还喘气。”
客人没了喝酒的兴致,倒是多了看猴儿的情调,而楚萧,就是那只猴儿,里三层外三层,被围了个顶透。
也正是在众人注视之下,他甩了甩脑袋,推开了压在身上的房梁,摇晃晃的爬了起来,一身狼藉,灰头土脸。
“楚少天?”
有眼神儿好使的,即便楚萧脸庞乌七八黑,还是一眼认出了。
也怪他太火,楚家不成器的三公子,外加上门女婿那档子事儿,怕是没几个不认得他。
“这,可是广陵城。”楚萧一边咳血一边问道,被摔的太狠,俨然已内伤,若非体魄强韧,多半已成一坨。
“广陵,风月楼。”说话者,乃一个体型肥硕之人,酒楼老板是也,脸色奇黑无比,被砸了生意,不窝火才怪。
“终是出来了。”楚萧松了一口气,说着便要走。
“哪去。”酒楼老板一步上前,死拽着不撒手,“砸了我的酒楼,你得赔,五千两,少一个子儿都不行。”
“无意叨扰。”楚萧笑的很尴尬,当即取了钱袋,扶着门框,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酒楼。
不少人跟出来看,窃窃私语,“他的眼,是不是瞎了?”
“何止瞎了眼,我还听说,他被叶家撵出来了。”知情者小声道。
哎!
有人暗自叹息。
命,这都是命。
楚氏一族何等存在,咋就出了这么个倒霉娃子。
议论声中,楚萧一步步渐行渐远,一路走一路嘀咕。
玉簪,是个宝贝,毋庸置疑,拿着它瞎晃,能入十里天地。
而十里天地,是一方宝地,这个也毋庸置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