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成想陆修武在把事情通报了以后,却仍不肯走,并在沈浚未做任何回应之后不到半分钟又提醒了他一遍,那架势似乎等不到他的答复就不会离开。
“不清楚,王爷只让我们赶紧过去。”陆修武带着点焦急的神色回答道,“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我想王爷一定等得很急了。”
见沈浚仍不发一言地坐在那里,陆修武赶紧又加了一句。
有他在,沈浚就没法儿心无旁骛地专心思考。
“看来是没办法支走他了,那就跟他去应付一下,回来再继续,”沈浚在脑子里这样想着,一面望着陆修武,“可千万别又是因为什么新任务!”
陆修武恰好也在询问地看着他,急不可耐地等他做出回答。
沈浚很清楚自己不能离开这里,因为这是他穿越过来的地方,他始终相信,要想回去,还得在这里着手下功夫,那个穿越的密门也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
所以,这也意味着,目前他还不能同这里的人闹掰,尤其是那个小王爷,这里的真正主人,作为一名属下,他必须服从命令,否则惹恼了这位王爷,一怒之下被赶出去就完蛋了。
“至少现在我还能暂居在这里,可以行动自如,万一搞砸了,岂不万事皆休。”理智又重新占据了沈浚的头脑,他责备自己一时间被情绪所摆布,差点坏了大事。
想到此,他终于冷静下来,抬起眼睛看向陆修武,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微笑的表情,开腔道:“我这就穿衣随你过去!”
说着,开始挪动起身子,坐到床沿上,伸手把搭在椅背上的长裤够到跟前,敏捷地套进双腿里去,然后将两只脚放下来,踩进那双并不属于自己却十分合脚的短靴。
陆修武看着沈浚麻利地做着这一切,面色终于转忧为喜,立时开朗起来。
不一会儿,沈浚便全身穿戴就绪,一刻也没耽误地紧接着朝陆修武道:“走吧!”
于是陆修武走在前面来到了屋外,沈浚随后跟上,并回身关上了门。
二人一前一后穿过院子,并未直奔王爷居住的那栋主宅,而是先来到了兄弟俩的屋前,还在离房门挺远的时候停了下来,陆修武朝兄弟俩的房间呼喊了一声,不一会儿,陆修文便从里面急急忙忙地跑了出来。
三人汇合后,一齐向王爷的房间走去,只二十几步,便来到了紧闭的房门前,如果里面有人竖起耳朵听的话,一定已经听到了刚才陆修武在院子里的那声吆喝。
门刚敲过两下,里面便传出了王爷的声音:“进来!”
三人于是轻轻地推门进入,竭力避免弄出恼人的声响。进去以后就在先前惯常的位置站着,只陆修武一人拱手作揖道:“王爷!”
然后三人便默不作声地静等王爷发话。
沈浚不自觉地又站到了兄弟俩的身后,从二人并列的头颅间观察着这位王爷的一举一动。
王爷此刻什么也没干,正端坐在凌乱的桌案前,注视着他们从门外进来,在距离他几步远的地方恭恭敬敬地站好。
沈浚从他的脸上看出了明显的焦虑之色,眼睛的周围还有着明显的黑眼圈,昨天傍晚光线太暗,他并没有注意,此时那张本来很清秀的脸正对着明亮的窗子,看上去十分明显。
这绝不是一宿没睡好就造成的,应是好几天,天天都如此,才会这样。跟沈浚出发前在这里见到的那同一位年轻、精神奕奕的王爷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此刻的他看上去十分疲惫,形容枯槁,眸子晦暗无光,发髻也似乎疏于整理,歪向了一边,总之,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三人刚从敞开的房门现身,王爷的视线就落在了他们的身上,并且自始至终再没有离开过。
可见王爷老早就放下手中的要务,一直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跟他们讲。
待他们站定以后,王爷立即开门见山道:“你们说当时是从那个年轻人的手上取回的东西,那你们有见过鸿远镖局的掌柜吗,也就是你们带回来的那个年轻人的父亲,他当时想必也在吧?”
他这话看似是对着三人说的,其实目光一直盯着陆修武,只在刚开始的时候扫了一眼沈浚和陆修文,之后就再没正眼瞧过他俩一眼,仿佛他们压根儿就不存在似的。
他也的确是在问陆修武一人,像个透明人似的沈浚清楚地察觉到了这一点。
陆修武也知道王爷是在问自己,本来他还想沈浚这次大显身手,回来后一定会在王爷面前受到重视,可谁知一切还跟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