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天就叫上这几个人,把外面的尸骸运到坟地里去,不过,下葬之前恐怕得先做一件事。”沈浚继续说道,神情严峻地看着老人,然后又转向周印廷,“要把尸骸的头都葬在别处!”
“沈大哥你的意思是?”周印廷似乎突然醒悟道,“明白了,好!”
“大人为何要这样做?”老人听说要砍掉那些曾经的村民的头颅,惊讶得张大了嘴,又想到自己的老大也可能在里面,心中更是一震,声音急切地问道。
沈浚冲周印廷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来讲吧。
“老丈,是这样,我们刚刚在同它们搏斗的时候发现,除非砍掉它们的头颅或是戳中它们的眼睛,否则无论怎样攻击都不能杀掉它们,如果不能彻底消灭它们,那么即使只剩一条腿或者一只手臂,它们也不会放弃进攻,所以我想沈大哥是为了保险起见才决定这么做的。”周印廷立即心领神会,向老人解释道,说完又看向沈浚,仿佛在问,“我说的没错吧?”
“周公子说的不错,作为人他们已经死了,但是作为某种我们从没见过也了解得很少的生物,它们的生命力是极其顽强的。这可能让人无法理解,但我们猜测,也许是某种力量让它们又具有了行动的能力,就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对一切活人进行攻击,”沈浚肯定周印廷所做的猜测,随即又补充道,说着,沈浚意味深长地说道,“甚至只要是活的东西都不放过!”
老人明白,沈浚口中所说的“活的东西”指的正是村子周边乃至延伸到很远的地方的所有腐败的草木,还有他们自己所种的庄稼,以及附近的动物。
年轻的时候,他常去山里打猎,现在不仅不敢去了,就算大着胆子进去,也看不见一只兔子、野猪和狗熊,树木开始枯死腐烂,地上也变成一片焦黑,人都难以活下去,更别说那些动物了。
可老人总觉得沈浚的做法未免太残忍,都是同命相连的漂泊之人,死了坟墓被掘开已经够糟糕的了,现在连全尸都不能留一个,实在是苦命到了极点。
“大人,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他们生前可都是些受苦受累、与人无害的农民啊!活着的时候没享到福不说,死了还要遭受这样的对待,实在是太悲惨了!”老人痛苦而又期待地看着沈浚,问道。
“很遗憾,目前我们了解的就这么多,也许还有别的办法,但现在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之所以做这个选择,也只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而已。老实说,我们也不确定那神秘的力量是否能再次让这些破碎的尸骸站起来,如果这种事不幸真的发生了,那我们刚刚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沈浚无奈地摇了摇头,回答道。
老人痛苦地缩在圈椅里,两眼呆呆地注视着地上的一个点,有一会儿没说话。
突然,老人目光仿佛着了火一般地大着他那沙哑的嗓门儿正色道:“不行,不能这样对他们,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一定可以想到别的办法!”
“诸位大人,明天天一亮,你们就上路吧,别耽误了王爷交代的事!剩下的交给我们来处理。”老人凝视着沈浚四人,他们那被变成了怪物的村民们扯破的衣衫和现出紫红血印的伤口使他的眼神又缓和了下来,口气温和地道,“都怪老朽招待不周,这么晚了还没给大人们张罗睡觉的地方,让这位大人在椅子上就睡着了!”
“时候不早了,我这就去给大人们腾卧房!”说着,老人从椅子上摇晃着站起来。
今晚发生的事使他身心俱疲,平时他跟老伴儿早早地就熄了灯,躺在床上,即便常常整个前半夜迟迟无法入睡,也不再到处走动了。
今晚他说了太多,回忆起太多困苦和伤心的往事,虽然说出来感觉舒服了许多,但在椅子上坐得久了,身子渐渐有些支持不住,现在亟需躺下来歇会儿。
他太老了,光是让这把老骨头动起来都很费力,更别说在这里坐上一晚。
最重要的是,沈浚后来的话令他整个人瞬间垮了下来,他那衰老的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多接踵而来的震惊、激动、愤怒和不安,他没有力气再跟沈浚他们争论,他要按自己的想法办。
老人蹒跚地朝他和老太的卧房走去,经过沈浚面前时,胳膊突然被沈浚抓住,只听沈浚道:“老丈,您听我说,我们断不能让你们睡堂屋,如果您执意要这么办的话,我们只好从您这儿离开,去别的地方想办法了!”
老人扭过脸去,注视着沈浚,从年轻人的脸上看出来他绝不是随便说说,如果自己再坚持下去,他们恐怕真的会离开。
老人固执的眼神碰上沈浚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