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放在以前,如此离奇的事情,他陆修武没有亲眼见到,是断不会相信的。
然而最近接二连三发生的一连串颠覆他认知的怪事,不容他不对任何看似不可能的情况开始抱有几分相信的态度。
何况,这几天他自己也的确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沈浚身上发生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难道一个人能说变就变,而且还是在一夜之间就抛弃了从前的全部恶习吗?不仅如此,似乎连外在的样貌也发生了出人意料的变化!”陆修武在脑子里想道,“这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不,简直比做梦还离奇!”
“一觉醒来就能上天入地了?”陆修武难掩好奇地问道,“要是我也能做同样的梦就好了!”
“哈哈,真有这么好吗?也许吧,起初的确是挺令人惊艳和兴奋的!”沈浚笑了笑,不以为然地瞅了一眼陆修武,然后又转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的路面,说道,“不过,我倒是但愿它从来没有发生过!”
沈浚当然指的是穿越过来这件事,他自然不会告诉陆修武,陆修武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当然,简直比娶媳妇儿还让人激动。我要是有沈兄这么好的功夫,定要在这世上建功立业,享尽荣华富贵!”陆修武脸上带着无限憧憬的神情说道,“至少也要弄个大将军当当!”
“为什么要当大将军?做一个普通百姓不好吗?”沈浚在一旁笑道。
“大将军驰骋沙场,所向披靡,人人见了无不毕恭毕敬,不管到哪儿都前呼后拥,多威风!”陆修武艳羡地感叹道,那表情仿佛在告诉旁人,世上再没有比这更值得追求的目标了。
不过,他随即转而又想道:“也是,他沈浚从前可是侍郎,堂堂朝廷三品大员,要不是犯了事,以如此年纪,用不了多久,将军在他眼里也算不得什么,自然是不稀罕。”
陆修武猜测沈浚之所以用这么满不在乎的口气反问他,也许是被朝廷伤了心,看开了,将这人人看重的名利爵位全都弃之不顾了吧。
想到此,陆修武不禁为之惋惜地摇了摇头。
他陆修武可不一样,他不过是王爷手下的一名护卫,五官无职,说好听点儿是老丈口中的“大人”,听着受用却也难免心虚,说不好听不过就是个替人家跑腿办事的,跟普通百姓没什么区别,还不是假了王爷的名号,才使这个不大的地界上的官员走卒们礼让三分。
说白了,没有王爷在背后撑腰,他啥也不是,甚至能不能活到今天都未可知,也许早在五年前的刑场上就成了刽子手的刀下亡魂了,这一点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可他要是有了沈浚这身功夫就不一样了,如此神乎其神的武功他还是第一次见,他敢断定在整个洛城都找不出一个能打得过沈浚的,再往大点说,整个大齐境内恐怕也找不出几个。
若能用在战场上,必定杀敌无数,扬名立万,到时候封个大将军,威名全是自己的,不靠任何人,看谁还敢欺负他们兄弟俩。
不过,如此美好的前程,却被沈浚当头一棒把他的幻想打灭了。沈浚居然说不知道自己的神功是从哪儿来的,这就有点愚弄人的意味了!
他愿意相信任何事,哪怕告诉他这世上真的有鬼神,他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可就是不能相信沈浚的这句话。
即使他对沈浚已经崇拜得五体投地,也办不到。
沈浚可以揶揄自己,他可不能真像傻子似的信以为真。
因此,他断定沈浚是不想教他,才想出来这么一个人人听了都会觉得荒谬的借口,不,甚至连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陆修武越想越气,觉得沈浚能说出这种话,也太不把他当回事了。
“不想教就不想教,何必信口胡诌让人下不来台,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嘛,我懂!”陆修武愤愤地想道,“难怪他对我当大将军的想法嗤之以鼻,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
陆修武闷闷不乐地往前走着,不再就此话题继续夸夸其谈,心想免得被沈浚暗暗笑话。
还没走几步,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乍现,恍然大悟似的想到,也许是因为自己过去对沈浚不友好,常常无视他,捉弄他,所以沈浚怀恨在心,故意这么连敷衍都懒得敷衍地对他进行报复。
“咳!”他懊恼地想道,心里纵然后悔不迭,万分自责,也知道过去的事终究无法挽回。甚至还有点儿感到对不住走在身旁的这个年轻人来,“当初看不起人家,现在却眼巴巴地求人家传授武功,为的是自己将来能飞黄腾达,这叫什么事儿!难怪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