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谁能说得准呢!只能说两厢如此巧合地碰到了一块儿,可能性自然大大增加。不过话又说回来,即使他们带去的是不好的消息,我们又能做什么呢?除了继续前往京城完成任务,别的事情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皇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爱惜,我们这些做外人的只有在一旁看着的份儿。”出乎陆修武的意料,沈浚并没有像他所期待的那样继续挖空心思地寻找理由来使他安心,而是晓之以理地让他明白,这世上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能左右得了的,唯有顺其自然才是正确的做法。
话虽这么说,陆修武终究觉得心中不甘又有气,不甘是给王爷的,堂堂皇子竟沦落至此,何其悲哀;有气则是自己的,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陆修武用一种无助的眼神看着沈浚,尽管沈浚的话听着不那么受用,但他心里也明白,这话一点不错。
想想他们也不过是王府的听差,甚至连一个正式的身份都没有,哪来的讲话的权利,那都是宫廷和朝廷大员们的游戏,哪有他们这种小人物说话的份儿?堂堂皇子都被他们肆意玩弄于股掌之中,没有一点儿反抗的余地,要碾死他们这种小人物简直比碾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陆修武突然心生恐惧,庆幸自己的听了沈浚的话,没有轻举妄动,惹出一场风波来。
冷静下来以后,陆修武权衡了一下自己跟对方的实力,知道对方人多,而且看上去个个来头不小,都是身经百战的高手,若拔刀相向,自己一方虽然有沈浚在,也未见的会赢。
而且正如沈浚所说,他们已经耽搁得够久了,再跟这些家伙纠缠,恐怕今晚都别想到达唐庄镇了。
另外,他也清楚这些宦官虽只是宣读圣旨的皇帝的走狗,但权势极大,不好惹,连朝中大臣都忌惮三分。平时在宫里颐指气使惯了,对平民百姓更是视如草芥,从来不当人看。
因此,他也觉得他们还是不要生事的好,不管这些人此次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一旦他们与之纠缠上,恐怕都会对王爷不利,最后好事变成坏事也说不定,陆修武想,狠狠地咬了两口炊饼,干噎下去,最后当着众人的面,手一扬,把咬剩的半只炊饼扔进了河里。
陆修文也担心兄长惹事,早将坐骑给他牵了过来,待兄长一起身,便把缰绳交到了他手中。
三人开始一言不发地着手整理各自的装备,沈浚将松松垮垮地歪向一边的马鞍扶正,又紧了紧肚带,把包袱和褡裢重新系好。
陆修文返回河边,把兄弟俩刚刚喝过,此时已然空了一半的水囊重新灌满。
他们在斥候,以及河对面所有人的注视下熟练地做完了这一切,聚到一处,终于准备开拔。
“都弄好了吗?”陆修武先是看了看沈浚,又扭过头来看看弟弟,最后说道,“弄好就走了!”
二人皆以点头回应。
“出发吧!”陆修武说道,还不忘挑衅地瞪一眼在几步远外监视他们的斥候,看到他那副嘴都气歪了的样子,陆修武顿时觉得心里的火消了一半。
随即开心地转过头去,牵起重又焕发出战马应有的风采的坐骑,在两人前面开始带头往斜坡上爬。
“等等,你们是什么人?”陆修武才抬起一只脚,没等落下,一个尖细的像是女人的声音突然在河对岸响起,既没有高声喊叫,甚至也不觉得刻意提高了嗓门,听起来就跟再平常不过的面对面交谈没什么两样,却越过了说宽不宽说窄也不算窄的河面,字字清晰地传进了三人的耳朵里。
陆修武蓦地一怔,把脚缓缓地放了下来,整个身子抑制不住地颤抖着。陆修文则心里咯噔一下,差点儿腿一软跌坐到地上。沈浚也不禁皱起了眉头,心想他们该不会看出了什么吧?
“又来?”陆修武刚刚转晴的心情被这一声让人直起鸡皮疙瘩的不友好的质询再一次破坏,心想,没完没了是吧,我不找你们的麻烦,你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他带着极其糟糕的心情蓦地转过身去,眼睛里几乎快要冒出火来,刚想开口怼回去,不料一个白得像鬼一样,布满皱纹的老脸已然来到跟前,吓得他险些魂飞魄散。
原来,就在那个不友好的声音响起的同时,河对岸那些黑衣护卫组成的人墙悄无声息地从中间分了开来,迅速让出了一条足够两人并行的通路,先前被围在中央的那名气派非凡的太监走了出来。
刚刚叫住沈浚三人的正是他。
只见他停也没停地踏着轻盈的步子径直穿过人墙,在河边鹅卵石上用足尖一点,整个人一跃而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