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海伯虽然也不想承认自己肚子饿,但口齿间不受控制的咕涌着口水,让他想起了自己还在陆府里伺候的日子,虽谈不上锦衣美食,但也好过在这儿照顾个活死人痛快吧。
眼神扫过床上的那一位,露出不少嫌弃和烦躁。
正想着呢,就见门外传了敲门声。
海伯疑惑,开门就见到了崔粥端着个矮脚盘案,上面放着的饭菜香味直往鼻子里钻,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他的脸色自然较刚刚舒展了不少。
“看不出来崔小娘子还有这份手艺,客气了。”
“让海伯见笑,我的手艺和爹娘可没法比,他们是石泉村有名声的乡厨,四里八乡的有个什么红白喜事,也都是他们来操持的。”
听了崔粥的解释,海伯不以为然。
此刻瞧她不过顺眼些许,但也没多少话好讲,端过饭菜就点头致意的又关了门,倒是让崔粥吃了个不大不小的软钉子。
此刻的她,倒是想起四个字来。
寄人篱下。
可明明这地方是她白纸黑字写进契约里的,理当身板硬些,想到这儿,也就懒得再与这老仆多纠缠,若是不喜,少来往就是,她还有诸多要紧事忙呢。
想到这,便转身回了灶间,吃饱喝足后也就回了屋子。
从背篓里拿出纸笔,边想边写,都是开店要用的东西,一样也少不了,最后零零碎碎的还把铺子里的陈设给简单画了画,直等到夜色催更,她才洗漱睡下。
一夜好眠,等她转醒的时候,天已经蒙蒙发亮。
崔家夫妇冒着晨气进了城,等崔粥洗漱好刚出了铺子门,就见家里头的黄牛车上驮着爹娘二人,并一堆的家伙什来了。
“阿爹,阿娘,这边!”
崔家夫妇还在寻罗氏胭脂铺子呢,就见自家女儿手舞足蹈的在一铺子门口招手了,高悬的心这才放下。
一见着崔粥,崔阿娘忙上下看了一遍,见她无事才长叹一口气。
“丫头家家的,竟然敢就这么在外头过夜,你也不怕遇着鬼?要不是你金叔金婶送了消息去,只怕你阿爹和你大哥要连夜进城来寻人来呢!”
这样的话,在清晨露浓的时候,最是窝心,崔粥连忙扶着阿娘,一边帮她下东西,一边解释说道。
“也没想着这么快就能和主家定好铺子,所以我便留下置办些东西,阿娘别气了,快看这就是咱家的铺子,后头还有三间房,我都收拾好了,到时候一起住也热闹。”
“还说呢,昨儿接着你的信,你阿哥就说了他不来,再有一月就要收粟米了,等这波粟米收完,你大哥的房子也该起垒了,张婆子翻好了日子,说来年三月十一,正是成亲的好日子,所以他要盖房子娶媳妇了,哪想来折腾。”
“啊?这么快,那阿爷怎么说?”
“你阿爷伺候土地都一辈子了,也说是不肯走,要不是怕你一个人撑不起来,我和你娘也未必愿意来,你说你折腾这么多,还往家拿走了那么多钱,你三叔可是意见着呢。”
崔阿爹是典型的庄稼汉子,个头不高,但做事稳妥,脸上皆是风霜之色,只不过一口白牙倒是添了些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