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文比起十八文,可是便宜太多了,所以许多周边村庄来的汉子妇人们也都围了过来,没见过的都起了念头想要尝尝看。
崔粥盯准了一个提了菜篮的中年妇人,见她眼神不住的往摊子上瞟,就好脾气的问了声。
“婶子可要尝一碗,这稀豆粉吃着顶饱,说不定连午饭都能省下,逛一圈回家去正好赶上晚饭,岂不和乐?”
顶饱,这对于妇人来说更诱人,于是舔了舔嘴唇,纠结了小半刻也就不再废话,递出六文就说道。
“行,那就尝一碗。”
“好嘞,一碗稀豆粉,婶子里面坐!”
有了那妇人开头,其他的也跟着效仿,不多时,崔家带来的两张桌椅都坐满了,眼看人就要排队起来,崔家爹娘也忙得开心。
这才第三日,就有排队的迹象。
若等他们把铺子开起来,岂不是要像那羊肉烙饼家一样财源滚滚?越是这般想,越是感觉全身都是力气,再忙也都是咧嘴笑着接待一个又一个的客人。
一整个早高峰过去后,红丝馎饦卖出去九份,但稀豆粉却两桶都见了底,崔粥细细的数了一遍,卖出去了五十四碗,送了五碗。
这样看下来,果然是稀豆粉更应对东市的市场。
“乖乖,这一早上就抵得过昨儿半天的营生,还得是粥丫头主意正,这会儿回去我再做两桶送来,只怕中午更好卖咧。”
稀豆粉做着简单,来钱又快,崔粥也觉得这门生意更适合东市。
看了一圈周围的铺子,她家的算热闹,可在东市,这点热闹还值不当惹人注目,毕竟谁家能比得过羊肉烙饼呢。
听说丁家新出了霉豆腐,那也是个排长队的买卖。
果然,吃食上只要肯用心,客源是不会断的,不过这也提醒了崔粥,等摊子的生意稳定些,她还得多回庆春街走访才是,毕竟将来的生意,要在庆春街上做,还得以那边的客人习惯为主。
日头逐渐升腾起来,过了吃饭的点,自然会冷下来。
怕崔阿爹忙不过来,崔阿娘收拾好桌椅碗筷后就回去帮忙了,因此摊子上只剩崔粥一人。
这里的摊位是流动的,所以昨儿还在这摆摊,今天就换人了,只是有个长期在这做珠花簪子买卖的妇人笑着说了句她们家好本事。
两厢一对话,自然就说了起来。
“婶子见笑了,家里兄弟姐妹实在多,没法子才想着来做点小本买卖的,大哥明年就要娶亲了,这会子连新铺盖都还没钱预备上呢。”
那妇人一听,触景生情的拉家常起来。
“谁说不是呢,前年我家大小子也成家了,还不是掏空了家底的给他办,还好底下就一个丫头了,否则还不知道要怎么攒这家底呢,你家是有兄弟几个啊?”
“三个,就我一个是丫头。”
“那是够你爹娘吃一壶的了。”
说话聊天,用来打发时间最好,等崔家爹娘提着稀豆粉折返的时候,还没到午时的饭点呢,崔阿爹一脸高兴,手里比划着说道。
“这一回我还多加了一碗豆粉,熬得更浓稠些,吃起来也够味。”
崔阿爹心眼实在,做生意也不偷奸耍滑,他对于接下来的生意可是期待已久的,谁知天不遂人愿,刚提来的稀豆粉还没上桌呢,就见东市有令官敲锣打鼓起来。
“前头巷子出人命了,官差要封了这东市,里头一干人等不许暴动,等解封的消息就是!”
锣鼓震天响,可都没有这消息吓人。
崔阿娘胆子小些,差点打滑站不稳,抓着丈夫和女儿的衣角就瑟瑟发抖的问了一声。
“这,这……不会是海伯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