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不在高,有仙则名。
春明山也因紫曦观而名声大噪,来往香客不断,人声鼎沸。
紫曦观分中、东、西三路,以及后院小片道士居住的瓦房。
由于春明山能用的面积不大,所以道观建筑的布局也十分紧凑,殿与殿间距隔得并不算远。
正殿落在正中,去左去右的人尚未挤过去,后边祭拜的人又走到此处……
虽大家心怀虔诚,在神像面前勉强维持着秩序,但依旧避免不了挤了个水泄不通。
“瞧,那是两个捕快。”
“来这里做什么,不害怕惊动了神?”
“小些声,小心他们听到了。”
……
捕快这种职业不论到何处,都极其容易引起周遭的注意。
有的人觉得危险,有的人嫌弃发生案子惹上晦气,大家都不约而同的敬而远之,倒是让言淡二人顺利地挤到了正殿。
神像双目微阖,慈悲神态俯视着世人,让见到的凡人心生敬重。
人潮汹涌的正殿,因这股‘威慑力’极为安静。
人们有秩序地排队跪上蒲团作揖,还有准备更完全的带了贡果,交给一旁的道士。
言淡并未强行上前,她顺着人流慢慢走,眼睛打量神像侧旁的道长。
黑色道袍的那个年纪幼小,圆乎乎的面庞未脱稚气,摆好贡果后,又主动纠正起了前方人的礼拜姿势。
“一曰稽首,二曰顿首,三曰空首……”他说得头头是道。
另一个紫色道袍看上去倒是仙风道骨,已续上了长长的胡须,有人上前询问大多也是他在回应。
还有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也穿着半新不旧的道袍,他双目半阖,盘腿坐于后方屋檐下的侧边,似乎望向殿中,又好似未看任何一处。
奇异的是,此人虽坐在人流的必经之处,但却无一人上前打扰,仿佛自动忽略了他。
终于排到了前边,温良和言淡拜完神像,径直走到神像侧旁的紫衣道长面前。
两人掏出令牌展示。
一旁的黑衣小道士见捕快们出示了令牌,也好奇地望了过来。
“奉公门?”紫衣道士仔细端详了令牌,面上表情并无变化,老神在在抚了抚胡须,“不知来紫曦观有何贵干?”
温良展示出一直拿在手中的画卷,“不知道长对这几人可有印象?”
那画是包捕头找了擅长画像的老画师,根据被害者家人的描述,绘制出的人像。
言淡接过画像,一张张展开让道士们仔细端详。
那位紫衣的还未说出话,黑色道袍的年轻小道士反倒先有了印象。
“这人贫道记得!”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大,他连忙收敛笑容,稳住了表情,“这位善信来过,因她礼拜总是出错,所以向贫道求教过一次。”
言淡看了看画像下方的人名,是最早失踪的女子,名为梅莉。
她连忙追问,“那这女子过来时,身边可有其他人?”
“这贫道倒是不记得了……”小道士思考了片刻,“不过这位善信和观内的一位学道弟子似乎是相识,或许那位弟子知晓。”
学道弟子又称皈依弟子,是没有拜师的学生,观中道士皆可教导。
在这个朝代的学道弟子,有许多都是仰慕某个道长的学识,所以会临时到道观求学,便挂了个学道弟子的名号在道观住下。
在道观住下自然要遵守道观里的清规戒律,洒色荤腥半点都沾不得,不然便会被劝离。
难怪那些女子皆不敢对家人道出心上人的身份……
想通了一切,言淡眼前一亮,“你可知是哪位弟子?”
“紫曦观的学道弟子太多,贫道大多也不认得。”小道士有些苦恼。
最近慕名而来拜入门下的读书人不少,交钱也要留下来,全被划做了学道弟子,他哪能认得清……
他忍不住挠了挠头,又顶着师傅严厉的视线放下了手,苦着脸说道:“学道弟子大多都住在后院的西边,贫道可带二位过去看看。”
“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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