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空中还弥漫着薄雾。
街道上能见度不高,勉强能望见鳞次栉比的房屋轮廓,和隐隐约约晃动在雾中的人影,直到几步距离的时候才能看得真切清楚。
言淡眼瞅着上值的时辰快到了,又怕冲撞到他人,不敢奔跑得过快。
昨日将屋子布置好,她兴奋得许久未能入眠,起得晚了许多。
因时间略有些紧张,连刀法都没来得及练习,只能匆忙买了个饼子填饱肚子,便急吼吼朝着奉公门赶去。
紧赶慢赶进了院子,还是迟了片刻。
好在作为一等捕快已无需在大捕房那边统一记录,所有行动全由捕头监管。
即使你每日不来,只要捕头不说什么,也无人知晓你的作为。
伏清合一向好说话,这种小事他极少计较。
但言淡却是第一次无缘由的迟来,因此还是莫名有些心虚。
她踟蹰片刻,还是踏入屋子,抬眼就看到袁承继和尤悠已好好的坐在桌前,伏清合也伏案写着什么。
言淡快速几步坐于自己的桌前,从左侧箱子里拿出自己特地放在这里的布巾,仔细擦了擦桌子。
又将布巾收好,笔墨摆置出来。
“言捕快。”伏清合停下笔,抬眼望了过来。
言淡刚刚将砚台放好,闻言也抬首侧向那边,拱了拱手,“伏捕头。”
她作为一等捕快也有大半年,但对方的称呼依旧未变,显得比袁承继尤悠要生疏不少。
不过除此之外,伏清合对待三人的态度倒是一视同仁,因此言淡也未太过强求称呼之事,只待顺其自然慢慢改变。
“家中之事可处理好了?”
“谢伏捕头关心,该置办的都已买好了。”
“路途遥远,需得打点一番更为稳妥。”
“家母已联系了镖局,到时和镖师押运的队伍一齐走……该带的物件皆已整理好……”
伏清合又关心了两句,言淡皆一一作答。
他见对方考虑完善,自己没什么能帮上忙,只得微微颔首,“如此便好。”说完又拿起了笔,将心思放回了桌案之上。
言淡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好似看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遗憾……
遗憾什么?
再看便发现那人已全神贯注地写了起来。
言淡也垂下首,拿出箱子里前些时日借来的‘书’。
这册子说是书籍,更像是工作记录,是尤悠所提供。
由某个资深仵作口述,旁人记下整理装订,内容包含了仵作所经历过的些许案件……
记录角度纯以验尸为重心,不提案情和供述,且有多个术语夹杂其中,看起来有几分枯燥艰深。
言淡看得很慢,只抽着没有案件的间隙来看,有时刚有些所悟新的案件便到来,之后只得重新来过。
她一字一句的读着,正读到‘洋与湖所溺毙之人,华盖有异’。
这里的华盖指的是肺。
华盖本意指的是帝王的车盖或者伞,肺位于胸处,好似雨伞一般覆盖于五脏六腑之上,因此为了彰显出肺的地位,便取了个名字为华盖。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在海水和湖水中溺死的人,肺部的表征会有所不同……
至于具体何处不同,此书便说得有些抽象,好在侧旁附上了两张画。
对比起来,大概能看出海水溺死之人的肺部似乎有所损伤且肿胀,而另一种反而有些塌陷……
言淡刚看明白些许,便见着下方又有一句,‘唯此一例,需得证验’。
看来写书之人也不敢确认,他害怕这现象只是特例,只因能验证的例子不够多……
她正思索着,察觉到上首所坐之人有了动作,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册。
抬首果然看到伏清合已站起了身,他手上拿着处理好的文书,慢慢走出了院子。
这些文书并非案卷,应是门主或总捕私下交代给他的任务。
如今处理完成了,自然要交还回去。
按照惯例,上次的案件在前日完成,昨日休整之后,今日伏捕头必定会领新案。
想到这里,言淡干脆站起了身。
此刻薄雾消散,丽日当空。
她走到了院子中练起了刀法,为之后的工作提前热起了身。
:()别人破案我直接看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