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中再也看不出什么,言淡站起身,将现场又勘察了一遍。
这段河水并不湍急,冲击力不大,只缓缓流淌。
于雾月尸体所在的位置恰好有一块巨石,阻挡了些许水流,也将小河的宽度压缩了不少。
尸首应是从上游而下,在此处恰好被石头拦住,随后被过路人发现报官。
这里并不是第一现场,因此并无其他线索可查。
她四处望了望,见着伏清合正在问询报案的男子。
“你是何时发现的死者?”
男子身穿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面相有几分憨厚,面对伏清合提问紧张地搓了搓手,反应半晌才回答道:“大约卯时三刻,也可能是四刻,小的小的记不清了……”
说到此处,他身子一颤,似乎害怕这些人发难,腿软着几乎要摔倒,被一旁的捕快扶住。
“别急,慢慢想。”见对方过分紧张,伏清合拍了拍其肩头,语气放缓道,“你想想,你是何时出发的,走到这里平日需要花多长时间……”他温声诱导,试图勾出此人脑海中的记忆。
等了小会,男子这才镇定下来。
他回想出门时天还未亮,又忆起平日脚程,“小的不到卯时就从村里出发了……走到这处一般需要三刻左右。”
伏清合微微颔首,“你为何会经过此处?”
“小的要去县里做活计……村里到县上这条路最近,接近官道也安全,小的平日里便走这条路。”
“你走到此处时,可有见着什么人?”
“没有。”男子埋下了头,“小的只着急赶路,其他的没注意。”
“那你又是怎么发现尸体的?”伏清合看河岸边缘湿滑,离侧旁小路还有一段距离,如若不是凑近来看,应是注意不到被石头挡住的尸体。
“今日急着出门太急没吃早食,走了几刻实在是有些饿,所以想到河边喝点水压一压饿性……”
这理由也还算合理。
伏清合又问了两句,看此人没有可疑之处,便暂时放他离开。
所有人检查过现场,尸体也差使捕快运回了奉公门。
伏清合只让尤悠到门中进行尸检,其他人则留在现场,顺着河流朝上游行去。
“这颜夕河与东郊的护城河以及怀河皆有交汇。”袁承继走在伏清合侧旁,皱着眉头说道:“不论死者在其中哪条河溺死,皆有可能使得尸体被水流带到此处……这范围太广了。”
听闻此言,伏清合轻笑一声,“我认为死者虽是溺亡,却并非在河道中。”
“为何?”
伏清合却未直接作答,而是将目光转向言淡,“言捕快,你认为呢?”
“我认同伏捕头所说。”言淡加快脚步,从后方挪到两人的侧边,这才接着说,“尸首指缝间太过干净,口鼻内部暂未见着明显的泥沙,不符合河中溺亡的特征……也许是他在别处溺水,身亡后被抛到河中。不过,我认为还有一种可能,是凶犯将死者溺亡后,清理过尸首,所以衣物外饰皆被拿走,尸首上的痕迹也被擦洗干净……”
袁承继听完也觉得棘手,“按你这样说,那该如何判断死者是否在河中溺亡呢?”
言淡见他难得的虚心求教,露出些许笑意,“体外可以清理,但内部的变化总是骗不得人……接下来就要看尤悠检查的结果了。”
见如今一时半会得不出结论,袁承继便没有继续询问,再次将重心放在了搜查上,“即使不能确认死者的死亡地点,但也需得查出凶犯是在何处抛尸,才好推测出凶犯的活动范围……”
“承继说得有理。”伏清合赞同的点了点头。
他将带出来的捕快分成三个小队,由自己和两个一等带队,分头去寻找抛尸地点的线索。
言淡看过图片,知晓凶犯关鸿武平日在东郊护城河活动得多,因此选择了东郊这条路线。
她带着三个捕快骑马来到护城河河畔。
冬季的河水泛着冷色的银光,仿佛一条银白色的玉带,映照出些许宁静氛围。
寒风中,这条玉带隐约晃动,荧光闪闪,产生些许冷艳的美感,比起春日又是另一种气氛。
这种特别,倒是意外吸引了些许书生文人乘舟饮酒,时不时写两句冬季小诗,以景抒情表意,抒发自己的郁闷愤慨,亦或是隐藏不敢言出的不得志。
文人墨客们三三两两结伴而来,自然要照顾船夫船娘的生意,因此等言淡等人到了这岸边,便发现岸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