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绢的指引下,言淡带着几个捕快找到了关鸿武所住之地。
“咱们为何要来这里?”
到了地方,言淡听见身后年轻捕快悄声问着同为三等的同伴。
“那关姓的船娘只是与其妹妹游河,和案情似乎并无多少联系。”
他的同伴也压低了声量回,“言捕快给我们的证词中提到,柳姓船娘看见关鸿武的船朝着颜夕河那边去了,那男子的尸首正是在颜夕河下游找到的……即使这船娘不是凶犯,也可能是帮凶辅助抛尸,亦或是见过漂在河中的尸体,总得来询问一番才能知晓。”
言淡在来之前便将柳绢所供述的文字交给了几个捕快,每人资质经验不同,因此即使拿到了相同的证词,对于案情的理解程度也有差距。
她并未参与他们的讨论,而是沉下心来,仔细观察起了关鸿武所居之处的环境。
除了关鸿武所住的小木屋之外,这里还有许多同样简陋的屋子在离岸更近的右侧,与这边隔了大概二十米的距离。
这里住得应都是靠船为生之人,所以选择离河岸近,方便照看船只。
船只所停靠的岸边还栓了一条狗,在言淡等人骑马经过之时发出了响亮的吠叫声,有几个屋子的门同时打开朝这边望了望,见着是骑马的捕快又立刻关上了门。
这里湿度大潮气重,阴寒之气仿佛能浸入骨髓,四周都萦绕着鱼的腥臭,让人感觉不适。
再看屋子离停靠船只的岸边不远,每个屋子的前方都晒了些咸鱼,应是这些船夫船娘腌制准备应付难寻食物的冬季。
这关鸿武看上去有些不合群,不仅屋子离人家有些距离,就连船停靠的位置也不与别人一起。
唯一一个在左侧停靠的小船应就是她的,此刻孤零零侧在岸边,看上去有些形单影只。
想到这里,言淡走到近旁,敲了敲木屋的门。
等了一会,并无人回应。
绕了半圈,发现侧边的窗子露了一条缝,言淡隔了些距离朝里望了一会,未看见活动的人影,却也看清了屋中的布局。
她走回前方,一起来的捕快敲门的力度越来越大,里边毫无声响。
“看来是不在。”捕快对着言淡拱了拱手,“言捕快,那柳绢说关鸿武是去照看妹妹了,那会不会去了妹妹那边的屋子?”
言淡也是如此想,但是她却未马上回答,而是走向岸边。
随着她的靠近,那狗叫得更凶了。
狗这动物,可不懂得认官服看身份,它只知晓主人命令不能让陌生人靠近船只,见到这群人直奔岸边自然要叫。
言淡见它作势要扑,只得退了几步,带着人来到另一侧的屋子前,随意敲了一家的门。
“捕快大人。”开门的是个老太太,满头白发瘦骨嶙峋,站都有些站不稳,还要颤颤巍巍地跪下行礼。
言淡有些看不下去,连忙将她扶住,“老人家,我们赶时间。”她顿了顿,指着岸边道:“你可知那是谁家的犬?”
“是咱们几家一起养的,用来防贼。”
老太太猜想是狗惊吓到了这些捕快,怕他们怪罪,连忙作揖,“这狗不懂事,大人们不要见怪,老太婆子这就将它牵开。”
说完她便走出了屋子,冲着岸边的狗喊了声名字,那狗立刻便不叫了,乖巧趴伏在地上。
言淡走到了单独停靠的船边,看向正在解开狗绳的老太太问道,“这可是关鸿武的船。”
“是的……”
得到肯定,她点了点头,便开始在船中勘察。
船边船底皆有磨损,船底沾染了泥沙,但船面船舱却只有些许灰尘……
言淡摸了摸各处,又仔细看了缝隙角落这种容易忽略的地方,终于得出了结论。
她站起身,看那老太太依旧停在岸边,拉扯着拴狗的绳子,似乎在等待自己的吩咐。
她问,“这船是否近日清洗过?”
“关船娘她爱干净,隔三差五便要用河水洗船。”老太太回忆了会,“最近洗得更勤快了,分明前日洗过的,昨夜看她又洗了一回,提着桶又是倒水又是擦洗,狗都被吵烦咯。”
“她为何要经常洗船?”
“说是怕客人嫌脏,所以要将船舱清理干净,咱们这些捕鱼的没这些讲究……”
看来这里所居住的不止船夫船娘,也有部分是捕鱼为生的渔民。
还有这次的凶犯关鸿武是个极为谨慎的人,即使死者并无明显外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