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不好,不仅寒冷入骨,且淅淅沥沥小雨不断,落在地上几欲结成一层薄薄的冰渣。
一大早,捕快们便按照计划分成了两队。
一队顺着王捕头提供的名单排查所有嫌疑人,另一队则与伏捕头一起将被害者的人际关系重新查一遍。
言淡知晓邓孟信是凶犯,自然是倾向先查嫌疑人。
每个嫌疑人身份与居住之处都不大相同,因此带队的王捕头将大队又分为了几个小队,每个队中都分上了几人,开始分头行动。
这举动正中言淡下怀,于是她主动选了几张纸揣到怀里,又挑了两名捕快,告别了王捕头,便朝着杞村的方向策马而去。
邓孟信,杞村人士。
但他从小便与村中普通百姓不同。
爷爷是村长,在村中有势。
父亲在府衙师爷手下做事,因此消息灵通,能避免不少麻烦。
母亲是秀才的女儿,嫁妆是县里的一个小院。
家中慢慢积累,渐渐也是薄有资产,他从出生起便不愁吃穿,及冠后更是能出得起钱混进巡逻士兵的队伍。
大凌有不少惠兵政策,为了鼓励百姓参军,当上士兵能使得全家免税,还有会给家中送些钱粮。
邓孟信成功当上巡逻士兵,按理中邓家应能越过越红火。
而昨日看那纸张上却写得是,邓家欠债,在好多年前便抵押了田地,县里的房子也卖掉了,一家人挤在村中,全靠邓孟信托人带回去的俸银过活。
后边房子失火,一家人葬身火海,邓家便只剩下了邓孟信一人。
是什么让邓家陷入如此境地?
言淡带着疑问来到的杞村,她翻身下马,斗笠上的水接连而下,仿佛帘幕一般遮挡了视线。
她皱了皱眉头,扫视四周,并未看见人影。
如今并不是农忙季节,又下着雨,看来村民应都在家中歇息。
“言捕快,那里有人。”
言淡被左侧的捕快提醒,向后边看去。
穿着破袄的男子举着一把破伞,上边破了一个大洞淋湿了他半边肩膀,他却仅仅护着怀中油纸包裹的物件,看轮廓应是个烧饼。
男子匆匆往这边跑,走得近了才望清了几人身上的衣衫,脚步瞬间迟疑起来,烧饼也被紧急塞进了衣襟里,好似害怕人抢走一般。
“你过来。”左侧捕快唤住他:“你可知邓家失火之事?”
男子瞬间跪下,激起一大片水花,下意识以为是官差要找自己的麻烦,“失火?哪家失火?小的不知情,真不知道!”
言淡忍不住退后一步,躲开溅起的水,又上前扶他站好,“你好好回答便是。”
他手骇得略微颤抖,伞早已丢到了一边,“是,小的一定好好回答。”
她不忍心的将伞又塞回其手中,将伞扶正,问道,“你叫什么?”
“小的叫赵大铁。”
“你可听说过邓家失火之事?”
“小的真的没听过啊!大人。”
右侧捕快见他害怕得紧,也放缓了语气,“邓家,前任村长姓邓,你记得么?他家失火如此大的事,你好好想想。”
“失火,听说过,好多年前的事,对对对……我记起来了,小的那天也去救火了,但没救回来人,其他就不知道了。”他有些语无伦次。
言淡瞧着这说话间,雨淋得这男子透湿,自己这边牵着的马也不耐摆动起了脑袋甩着雨水。
望了望愈发大的雨幕,言淡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马的鬃毛安抚着它,眼瞧着自己的手也冻得乌青,也难怪这村民在这冰雨中集中不了精神答话。
她决定换个人问话,“村长家在何处?”
村民松了口气,抬起颤抖的手指了个方向,“顺着这条路往左,那棵大树后边的院子就是了。”
“你走吧。”
“谢大人。”
瞧着那人走进了村头的房子中,那房子破败,顶上的稻草也有残缺,里边定也是漏水。
言淡几人这才牵着马,朝之前指出的方向走去。
来到了村长的院子前,果然装饰摆置都看上去讲究不少。
如今的村长是位名为张诗的老妇人。
她因早些年考上童生,有些许名气,又德高望重,这才能接任村长位置。
张村长到底是见过世面,镇定引着几人进到屋内,马也被带入棚子拴好。
人和马总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