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放开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七七的尖叫声几乎要将屋顶掀飞,她脖子涨红,人也拼命挣扎着。
摆脱不开竟手脚抽搐起来,激动地好似随时会厥过去。
这捕快实际并未碰她其他地方,只是压制住她的胳膊和手,不让其接近言淡。
谁知小姑娘的反应如此强烈。
言淡想到那牛棚上的绳子和墙角的痕迹,猜测到了些许。
她连忙让那捕快放手,换做自己来看住这小姑娘。
果然随着男子的远离,小姑娘慢慢就冷静下来。
虽不再尖叫,却依旧面色苍白嘴唇颤抖,也不再伸手去抢佩刀,只喘着粗气坐于地面之上。
赵大铁已顾不得七七是如何反应,趁着闹出这场风波的时机,跑到了屋子翻出个药瓶,哆哆嗦嗦便凑了过来,“快,药丸子!”
言淡看那药丸子实在是有些大,示意另一名捕快就着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这才慢慢给赵婆子喂了进去。
随着药慢慢起效,这婆子面色稍好些许。
言淡几人皆松了一口气。
即使捕快们是正当查案,但闹出人命总归是不好的,
“赵大铁,想想你的母亲,她年岁已大,身子也不好,如若无人照顾该如何过活。”言淡边说边用绳索将小姑娘暂时束缚起来,以免她缓过神来再闹事。
看着这屋中昏迷的老者,害怕的孩子,还有愁苦面容的男人。
她心中烦闷,分明做得是分内之事,却有种欺负普通百姓的荒谬感。
言淡深深舒出一口气,调整好心情,继续劝道:“你并不知晓邓孟信在做些什么吧?即使是为了偿还牛玉对你之恩,你帮他的也已经够多了。”
“不够,不够……”赵大铁摇摇头,渐渐哭出了声,“如果没有牛婆婆,我和我母亲早就活不下去了,不止屋子要被卖掉,地也留不住,多出来的这么多年都是牛婆婆的恩情……”
站在赵大铁身边的捕快见这人情绪激动,拍了拍他的肩膀,劝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应就这么帮邓孟信隐瞒,如若他做了坏事,你岂不是帮凶?”
“他是个好人,没有做坏事。”
赵大铁再次否认,他似乎也是在说服自己,“你们看七七,就是他救回来的,这么小的娃子,却被畜生……”
他终究是没忍心说下去,抽泣了片刻,才开口道:“我命苦,所以本想认命算了,是牛婆婆告诉我一切还有希望……大家当初都以为遇到了神,实际却只是想要叼走我们全家性命的豺狼,如果不是牛婆婆,不知还有多少人会受害,牛婆婆才是我们真正的神。”
言淡忍不住叹息,站立良久,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死者的确都是丧尽天良之辈,按照律法也当惩治。
但……邓孟信终究不是律法,他只是个怀有私心的凡人。
而自己的立场,是定要站在律法这边。
她走上前,蹲下身,目光与赵大铁平视。
“我们遇见你的时候,你怀里揣得是什么?”
对方低垂着头,没有回答。
言淡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变化,“我记得是油纸包好的,看形状……是烧饼?那便奇怪了,你来的那个方向是村外,那边有卖烧饼的么?”
赵大铁紧抿着唇,手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别紧张,我只是随意问问。”言淡不再看他,反而站起身,背对着这边,“那烧饼你护得很好,是给七七的吧!”
听到自己的名字,七七也有了反应,目光挪移过来。
“邓孟信的确对七七很好,不仅将她托付给你了你,有赵婆婆照顾这小姑娘……这么大的雨,还老远送烧饼过来。”
“不是,是我买的。”
赵大铁终于有了反应,言淡却没有理会,而是走到了窗边,打开窗页,看着村外的方向。
“或者,那地方离这村子不远。只因是个荒废的屋子,又不在村中,所以少有人去,还算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地。”
“不是的不是的。”
伴随着赵大铁的喊叫声,七七也哭了出来。
对不起。
言淡不敢面对两人,只能继续伫立在此处,任风雨吹打着自己,“这地方应不算太过隐蔽,不然也不会被你寻到,问问村中人有没有废弃的屋子在附近……”
两个捕快听到吩咐,对视一眼,齐齐答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