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淡见到对方猖狂的样子就生气。
为了避免自己因怒火惹出什么乱子,她挥手让人将林修渡带进牢中暂时看管,自己顺势呆坐在暗室中沉默了许久。
现下已是深夜,呼啸的寒风被墙壁阻隔,却挡不住弥漫在空气中的冷意。
外边的捕快奔波了整日,此刻又饿又冷已有些熬不住。
晚间不能搜查,也没有新的线索,按理说能回去休息一宿,但众人见着言捕头还未离开,纷纷不敢作声打扰。
还是袁承继看不下去闯进了暗室,“我今日查到了些东西你听不听。”
言淡思绪被打断,她抬眼望向站在门口的一群人,猛然从案件的头脑风暴中回过了神。
“那咱们就讲讲吧。”
她揉了揉眼角,环视暗室一周,阴冷的环境让人直打寒颤。
“去附近的花厅讲。”言淡站起身,边说边带着人往外走。
刚踏出门槛,被外边的寒风一吹,言淡心思一转,找了面色看上去最精神的连呈说道:“劳烦你跑个腿,去最近的酒楼点些热菜,让跑堂的帮忙送到门口……”
说完她从袖袋中掏出些许碎银塞到她手中。
罗声见言淡面色恢复了自然,知晓她心情是好了些许,此刻也敢于开口点菜,“这么冷的天,热菜定是不够,还需得喝些热汤才行,我跟你说……”
他一连串说了四五个菜,还要了个几笼包子和一大碗甜汤,价格恰好在言淡给出了几两碎银范围内。
连呈并未直接答应,而是又转头望向这边最高级别的言淡,似乎在征求她的同意。
“罗声这方面有经验。”言淡自是不拘这种小节,“你就听他的吧……快去快回啊。”
她环顾四周,梅捕头带来的人手在捉住林修渡之后便走了,剩下的还是自己最初挑选的几个人。
目送连呈跑远,带着人来到花厅。
袁承继又是最先开了口,“我问遍了附近几条街,京城的半大少年实在是太多了,即使描述了失踪人的相貌特征,也很难排查。”
他顿了顿,话虽说得丧气,脸上却挂着一丝笑意。
言淡见这模样,就知晓他定是问出了些关键。
心中有了数,她笑道:“旁人查不出,但你这么聪明,总是有办法的。”
“那当然。”袁承继果然笑意更浓,整个人都得意起来,坐也坐不住了,干脆站起身讲话,“虽然京城的人多,但我想着言清是长途跋涉而来,一定满身尘土,比乞丐也好不了多少。而林修渡这人是琴斋老板,之前扮演的也是画师,都是风度翩翩的模样,他的偏好应也是这个类型……”
“一个穷苦少年不好找,但若是他身边跟得是个衣着得体的男子还是很引人注目的。”
他越说越得意,手上也比划起来。
“于是我先是问了街边的摊贩,他们没有见过的话,那只能说明对方可能是借了车辆的遮掩。所以我问了问这几日经过马车驴车的特征,排除那些京中有名有姓的家庭,剩下几乎都是拉货没有车厢的那种板车,除此之外的……最后我顺藤摸瓜找到了租车行,查了近几日京城租车的人,果然有了发现。”
租车倒的确是个方向。
不过以林修渡以往的行事方式,应不会在租车行这种地方留下痕迹吧。
若是进京之前他们便有了马车,自然就用不上京城的租车行了。
言淡虽心中不抱希望,却也没有打击袁承继的积极性,她顺着话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
“我在租车行查过所有名单,去掉常住京城经常要用车的老顾客,剩下的便没有几个人了,有两个都是近日才租的车。”袁承继信心满满,“这样范围便大大缩减了,只需查过二人就能知晓。”
“那这边就交给你了。”言淡点了点头,停顿片刻,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得很好,不愧是伏清合看重的人。”
这句话算是挠到了袁承继的痒处,他喜笑颜开地坐回了座位上,竟没有吵闹开始听起了其他人的发言。
郑静安没有注意到身旁那乐不可支的袁捕快,她此刻心情略有些许焦躁,望向言淡的眼神也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忧虑。
今日与于乐双以及罗声一起排查了近几日的进城记录册子,城门卫兵一口咬定每个人的号牌和路引都是查过的,即使是坐在马车里,也需得下车核实。
若是都查过了,那便只有可能是路引或是号牌作假。
于是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