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橙红色的光芒在天边逐渐蔓延,慢慢驱走了夜间的阴冷黑暗。
奉公门的大片暗色被阳光照亮,仿佛披上了神秘的金色纱幔。
这光芒形成的幔帐透过窗棂而入,照耀在伏案沉睡的女子脸上。
言淡一夜未眠,刚睡了半个多时辰便被这刺目的光线唤醒,她慢慢睁开眼睛,起身活动了下僵硬的腿脚,将案上散开的纸张收拢好,便踏步向门外走去。
昨日思索了整夜,她虽不知晓林修渡以前犯案的动机,但慢慢琢磨出了黄大夫被害的原因。
林修渡重视‘游戏’,他精心布置这么久,从云岗县到京城长途跋涉而来,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情,冒着被捉的风险亲自动手杀害黄大夫。
黄大夫的死因必然与‘游戏’相关。
此前康佑堂的学徒曾说过,黄大夫应知晓林修渡的去处。
这点绝不可能是胡言乱语。
康佑堂对黄大夫如此重要,学徒说他大半的时间都耗费在这里。
他不会随随便便就将人引荐到此处,甚至自降药价和其达成合作。
黄大夫应是对林修渡有所了解,而他知晓的这个信息,可能会导致‘游戏’的失败。
反推什么内容会使‘游戏’失败?
言淡认为这事的关键在于言清的去向。
只要找到言清,云岗县的案子能更好解决,不用多久就能结束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局面,言淡自然也不会配合林修渡玩这劳什子的游戏,可以光明正大号召其他人帮助破案。
黄大夫极有可能知晓林修渡的某个住处,而这住处就是言清的藏身之地。
京城物价高,住处更是昂贵。
林修渡即使家中有些资产,之前还有琴斋这笔收入,也不可能在京城购置太多房产。
就如同自己之前所构想的,他即使有许多身份,但能选择的住处却是有限。
或许是太过自傲,也可能是想在案卷中留名留姓,他在诱导犯罪之时用得都是真实姓名。
不论是租房,还是住客栈,都免不了与更多的人打交道,会有更多人知晓他的行踪。
食人案后,奉公门曾在客栈还有城门都探查过他的行踪,并未找到与林修渡相关的任何信息。
要么他更改了姓名,要么他有属于自己的住处。
言淡此前找庄宅牙人查过,京城的宅院中并没有房主名为林修渡的。
那这宅子可能是在他人名下,实际却是林修渡使用的。
她昨夜用信鸽向磐县的奉公门分部去信,要求其调查林修渡的所有亲族,是否有人在京城购置房产。
在等待回复的过程中,言淡准备去康佑堂再碰碰运气。
一是因为以上都是言淡的推断,很多事情还是需要更多的询问探查,才能得以证实。
二是从以往的证言记录中来看,林修渡从未主动告知过他人住处。
若是黄大夫无意得知,或是派其他人查出来。
他常年待在康佑堂,学徒们和他相处时间久,说不准知晓些什么。
言淡边走边想,不知不觉已走了两条街。
熬了一夜,又没吃东西,被寒风吹了半刻,她便感觉浑身发冷。
知道再不歇息,可能会坚持不住。
她干脆找了个近处的面摊坐下。
守着面摊的老头手上恰好拿着勺子捞面捞了一半,不知道是先放下东西还是先行礼。
言淡直接解决了难题,“不必多礼,给我来一碗素面,麻烦快些。”顿了顿,又开了口,“加个鸡蛋。”
“好嘞,大人您稍等。”
老头熟练地将新面条下入锅中,细长的面条在沸水中翻滚,不一会便变了颜色。
言淡看着看着,渐渐放松了些许,直到面端上桌,她拿起筷子将翠绿色的葱花搅拌开来,又咬了一口煮熟的鸡蛋。
这面不好吃。
面煮的太软,葱花也放太多,调味太咸不好入口……
算了,只是补充体力罢了。
她大口大口吃着,感觉胃暖洋洋的,浑身也有了力气。
言淡将铜钱放在桌上,望着剩下的汤水又叹出了气。
上次因神罚案去到宁州,言清特地跑过来与自己见了一面。
他长高了,也瘦了些,赶了许久的路也不知道累,强撑着给言淡做了一顿饭。
说是想展示自己的手艺,实际不过是心疼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