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广自牛威在书院大闹之后便恨极了他,不仅不再读书,整个人也破罐子破摔一般整日游手好闲,交了一些‘志同道合’的新朋友。
他们一群人近几个月经常到县外闲晃,除了和牛广还有些来往的周舟看出他们似乎在谋划些什么,其他人鲜少见着他们,已自然而然将这些人遗忘到脑后。
言淡想向周舟询问出更多内情,却发现他知晓的也并不多,只得收起册子出了门。
现下有两个选择。
一是去找牛蔗。
他是黑字标注上的凶犯,现下好不容易从其他人口中问出了这个姓名,按理说应当即刻去将他捉住,然后想尽办法审讯出真相。
不过言淡猜测着牛蔗既然犯了案,此时此刻大概率已经潜逃,去了有可能也是白跑一趟。
二便是按照计划审讯牛威。
作为报案人,他满嘴谎话,故意隐瞒讯息,感觉应当是知晓些许内情。
或许从他口中能问出和牛蔗牛广相关的内容。
思考只在瞬间,言淡很快就有了决断。
她对着身边跟随的捕快说道:“你们立刻去牛蔗的住处查看,若是见不到人,便火速将海捕文书发出。”
“知晓了,我们这就去办。”
说完,捕快们刚想转身。
“等等。”
叫住他们,言淡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没找到他,记得带上认识他的人,去找画师画像。”
“是。”
捕快拱手答应下来,快速离去。
言淡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独自去往早已计划好的第二个地点。
平县,居怡街,角落阴影处暗藏了五个黑色衣装的身影。
牛宅的地段不错,占地规模虽不算大,却也比寻常人家宽敞不少。
木门的上方还残留些许渐渐被岁月磨平的雕花,上方书写‘牛宅’两字早已模糊不清,斑驳掉漆的牌匾暗暗显露出这户人家的富裕只是曾经。
“言捕头。”连呈半蹲这身子,低声对言淡说道:“牛威一直未出宅子,周阅出来过一趟,只去隔壁街道的小摊买了些菜,便回到了牛宅……除此之外,未见其他人来往。”
“好,我知晓了。”
言淡微微颔首,让他们继续隐藏在外边,随时注意着周围的情形。
自己则站起身,光明正大踱步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
门很快被打开,是个消瘦又内敛的老妇人。
这应当便是牛威的夫人周阅。
周阅低垂着眉眼,迅速行了个礼。
她这礼行得极为标准,也十分刻板,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生硬又拘谨的气质。
“我找牛威问些话。”
“是。”周阅依旧垂首,她说话声音很轻,带些苍老的嘶哑,“民妇这就去唤他,大人您这边请。”
踏入大门,庭院显得有些许杂乱,中间光洁的石板能看出人为清理过的痕迹,但人力赶不上杂草的速度,使得角落石板边依旧被浓密的杂草占据。
想来也是,牛广不管事,这个家中只剩两个老者,自然没法子将这么大的院子打理得那么好。
沿着这石板小道走向正屋,正屋的屋子显得更加破旧,屋顶的瓦片颇多破损,言淡猜测下雨之时这边可能会有些许漏雨。
将言淡安置在上座,周阅转身去到不远处的书房,将牛威唤了过来。
“见过言捕头。”
同样标准的行礼后,面对言淡,牛威有些许忐忑。
“不知捕头前来是为了?”他轻声询问。
“关于牛广还有些事要问你,你好好回答便可,不必担忧。”
“好,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说到知无不言。”言淡微微弯起嘴角,“昨日我去问过汪文瑜,他似乎和牛广不怎么来往,看来你对你孙儿了解并不多啊……”
“是啊……”
牛威流露出一丝愧疚,愧疚的方向却出现了些许偏差。
“草民确实对他疏于管教,是草民教导无方。”
言淡摇了摇头,“管教先不说。”她拿出纸张,“这字迹我让汪文瑜辨认,他却说这并不是牛广的字迹,你为何要说谎?”
牛威的面色瞬间惨白,满脸苦涩,皱纹都皱成一团。
他知晓这事败露了,不敢再抱有侥幸心理。
“是草民错了。”
“你最好实话实说……听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