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片离人群居住地隔了些许距离的湖泊。
少了人烟熏燎,夜幕降临之下显得格外静谧又阴沉。
湖面光洁,倒映出星辰和岸边歪斜扭曲的树影。
猛然一阵波澜,惊动游动的鱼儿,远离了似乎进入到水中的动物。
等了许久,没等到任何动静的鱼失去了警惕,开始悠然自得地玩耍起来,对于即将袭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霎那间,潜伏在暗中的猎手呼吸急促起来,他猛然动作,赶在游鱼逃走之前将凶器刺向水中。
“你逃不掉的。”牛蔗紧紧握住叉柄,露出一丝满足的笑。
即使渔网捕鱼更加轻松,捕捞得也更多,但他还是乐于使用这种最原始血腥气更重的捕鱼方法。
他眼睁睁望着极力摆动的鱼身渐渐安静下来,终于踱步走回了岸边。
将鱼做过最基础的处理之后,放在篝火边烤熟,他食不知味的吃了几口,毫无捕鱼时的兴奋与快乐。
今日的晚餐和昨日相同,恐怕明日也还得藏在此处……
牛蔗有些腻味的撇了撇嘴,喃喃自语着,“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了。”
他的期望很快便能被实现……
跟踪周阅的连呈,在菜摊的附近找到了隐藏的牛广。
将牛广捉到奉公门后,言淡立刻在暗室中审问了他。
牛广城府不深,很快被问出了破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确曾意图进行绑架,还说出了另外几个参与者的姓名。
牛蔗、刘原、邹唯、章志,他们四人同牛广一起做了个绑架陆郁金的计划。
牛蔗是提出计划的人,纸张上的文字也是由他所写。
因他长相俊朗,不易引起怀疑,所以绑架前的跟踪是他来完成。
刘原曾是陆郁金的护卫,他可提供陆郁金的大致行踪,分析出适合绑架的位置。
但由于染坊和陆郁金身边的人全部认识他,所以刘原不适合出面,只能负责等候在周围,进行逃走时的接应工作。
牛广和另一个名叫邹唯的人负责实施绑架,他们只需像纸张上所说,在滚牛坡附近埋伏,等候锦绣坊陆坊主经过,将其绑架至坡后的树林。
负责传信拿钱的是章志,他本就是个小偷小摸的混混,腿脚极为灵活敏捷,对附近的岔路小路都十分熟悉,可以减少让人捉住的风险。
听到这里,言淡抬了抬眼,看得牛广禁不住抹了抹头上的汗水。
“草民说得都是实话,那日草民和邹唯都没等到人,藏在暗处时见着染坊的伙计都出动了在找人,草民察觉到不对,这才和邹唯在附近打听了消息,发现是老头报了官。”
牛广说到这儿有些委屈,眉头微微皱起,声音也颤抖起来。
“后来草民趁老头不在家回了一趟,奶奶让草民藏起来,说老头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了草民身上,可那纸张上的内容分明是牛蔗所写,他即使认不出牛蔗的字迹,也应当知晓草民写不出这种字……”
言淡打断了他的抱怨,“你是因为这个藏起来,那其他人呢?”
“邹唯和草民一起打听的消息,他听到是老头报了案,以为是草民故意走漏的风声,便立刻逃走了。草民是后边加入的他们,所以他们并不会太信任草民……至于其他人,可能是邹唯告知了他们吧。”
“你们那日等在滚牛坡,没见着其他动静?”
“没有,除了那群伙计,只有两三个人经过。”
言淡看着记录好的证言,“你和邹唯负责绑架,章志去取钱,刘原负责接应,那这个时间段内牛蔗负责做什么?”
“他……不用做什么。”牛广摇了摇头,“之前便说好了,牛蔗只负责跟踪和计划。”
瞧着他面色平静,言淡皱了皱眉,“牛蔗在绑架的计划中,风险最小,你们不会觉得不公平么?”
“牛蔗答应只分一成的钱,再说前边跟踪他也出了不少力,所以……”
难怪,原来是利益让渡,导致合作达成。
“你之前见过陆郁金,知晓他长什么样子么?”
“不知道,不过牛蔗和刘原都和我们讲过陆郁金的穿着打扮,这附近再没有比他更喜爱华丽打扮的人了。能从滚牛坡经过,穿着精致的绸衫,只有可能是陆郁金。”
那可不一定,染坊的管事们也个个穿得是绸衫。
只不过管事们大概率不会从滚牛坡经过罢了,所以刘原也没有特别说这一点。
但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