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的说,不是绍生来了,而是绍生的最新动向来了!
“绍生到了吗?”
“到哪里啦?”
“好意思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人,他的脸可真大!”
江左文人本来注意力都已经被转移了,可一旦提起对方,不由得还是同仇敌忾之心起来了,纷纷抱怨。
王中流不为外物所动,眼睛只在自己的这篇长篇排律上。
王骚开口道:“绍生何处?”
来送信的人道:“绍生……走啦!”
“走了?”全场错愕,连王中流都停下了手中的笔。
“去哪了?”
“乘着船,沿着江——东返啦!”‘
昨晚绍生乘船而来,泊在江边,四秀还曾派人去其下榻野店探视。
下午屡见绍生不来,四秀便派人去打探。
去问了店家才发现,晚来一步,绍生刚刚乘船走了!
原本正准备出门呢,走出去两步忽然笑说:“这诗会,不去也罢!”
当即掉头,乘船到江宁去了!
现场一下子就像炸了锅一般,吵闹起来了:
“绍生不来了?那把我们全都叫到这里,只是消遣的么?”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他以为我宣州是他家不成!”
“此人着实无礼,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也有人是反向思维:
“会不会是因为他到了宣州地界,发现我处文风兴盛,人才辈出,吓得不敢来自取其辱了?”
“哼!就算是弃权认输,起码也要派人过来说一声吧!”
“招呼也不打一个,算什么好汉!”
“我看以他的才学,倒不是怕输,兴许真的觉得‘宣城四秀'委实不是他的对手哩?”有外地口无遮拦的人说道。
这话听在王文卿的耳中,不啻于扇他几个耳光,勃然大怒道:“哪个说的?站出来?”
“绍生若在眼前,文的武的,随他来!不把他揍趴下,我便不姓王!”
“瞧不上我四兄弟诗的,你来跟我们比试一番啊?还能怕你!”
王文卿又要变身“人形打火机”,说得多嘴的人目光躲闪,周围四秀的拥趸也怒目相视。
插曲发生的时间里,王中流又写好了一页:
箫管参差吹乐苑,旌旗容裔散昆明。
长安蔼蔼秋流祓,洛邑潇潇春禊清。
青磴崛疆施翠葆,丹楼间出动恢宏。
求贤惟重虚锾百,得士方劳箱万盈。
众人仍然暗暗喝彩,却见王中流若有深意地对陈成道:
“孟夫子——教的好徒弟啊!”
不动声色,众人却已经感受到,大哥王中流也已经怒了!
哪怕绍生挑衅他兄弟四人时狂悖无礼,即便当面见了他,王中流也依然可以表面保持客客气气。
可是不告而别!
不把宣城四秀偌大名声当一回事!
完全无视江左文人群体的感受!
这实在不能忍!
陈成感觉到四秀、宣城的怒火全部都转移到自己身上了,敌意呈指数般地上升!
原本双方的关系已经缓和不少了!
他现在同样非常不悦!
我都说过了!
还要再说多少遍!
“绍生不是孟夫子的徒弟!孟夫子只有我一个徒弟!”陈成知道多说一遍在场正在气头上的人们也不会相信:“算了,清者自清!诸君迟早都会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妈的,绍生借夫子诗文招摇撞骗就算了,现在越来越过分,公然放鸽子!
王老师孟老师李老师加一起也没有你狂妄啊!
又令夫子与小陈我替你背锅!
四秀与宣城文人是非不分,令小陈一通恼怒,觉得也无需管对方面子不面子了,直接上《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把你虐到体无完肤,就知道,实力强的人,别说我一直都挺讲理的,就是比绍生还狂妄一倍!
你们也得给老子老老实实憋着!
王中流激愤之下,写字却是越来越快,接下来一页纸上便直接写了十六句:
杳杳窦烟深似海,渊渊石溜浅如苹。
饥鼯此夜伤甄洛,独鹤方朝唳缇萦。
民奏和称垂首治,世清歌颂贵言铮。
弦歌莫取钟离调,抚机当停筹满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