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吧,王绍生呢,怪就怪自己是假的‘王’,不是太原王氏的真‘王’,要不然,‘王与马,共天下’,司马亮巴结还来不及呢,怎么敢去抢他媳妇!”陈成一语双关道,讽刺绍生“无敌江左”的王者之名,并不是靠自己的真才实学得来的。
绍生仆从继续撇嘴,也不知道听没听懂陈成的俏皮话。
“王绍生老婆被人家……那个了,悲痛啊,惨啊!心情无法抑制,哭出声来。司马亮的仆人一看——嘿,你小子还敢哭!给我笑!”
“凶恶地抓住了他,用鞭子抽打他!”
“一鞭子一鞭子地抽啊,打啊,抽啊,打啊,抽啊——”
听众们一听,无不义愤填膺,这司马家的混账!抢人家老婆还好意思打人家丈夫!
人性泯灭!
“抽啊,打啊!”陈成比划着,就好像他手中有一条鞭子,全都打在绍生身上。
绍生的仆从实在受不了的:“行了行了,打差不多……就得了吧!”
陈成意犹未尽:“直把这绍生,打得是——遍体鳞伤,衣不蔽体啊!一丝不挂,血流如注!方圆百里的百姓全部围过来看,他们看着衣不蔽体的王绍生,感叹说真惨啊!”
绍仆:“……”
观众们却都同情不已,太可怜了!太可怜了!
又很气愤方圆百里的老百姓!
他妈的都有闲工夫步行来看热闹,怎么就没有个人出来帮帮他呀!
有心肠软的妹子甚至当场掉了眼泪,被胡赛春一声喝止住:哭花了妆容,还怎么比花魁啊!
嗯,看样子,被陈成这么一搅和,今天的花魁也比不下去了……
陈成按照《聊斋》的原版,把聂政从坟中跃出那段边说边演,娓娓道来——
挺直腰杆,双目圆睁,作手握利剑状,威武不凡,凛凛不可侵!
看得赛春楼、美香楼的小姐姐看着他,满眼都是小星星!
好帅呀!
小郎君!
好想给他一个大大的“勇”抱!
“只听聂政老爷喝道:‘呔!你们这群泼才!’”
“我是‘白虹贯日’的聂政!杀得了人,宰得了猪!爷爷我一个不服,便是手刃数十甲士!”
“我让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我让你白刀子进去,绿刀子出来!我扎你苦胆!”
“我让你白刀子进去还是白刀子出来,我挑你脑浆子我!”
众人听着解气是解气,可怎么就感觉这聂政……
有点贫嘴啊?
说的真都叫什么话!
许多人听着听着就笑了。
当然了,对待司马家的走狗,不用客气!
“你们不信,大可以跟我练练!”
“良家女子,岂容你们强占、凌辱?”
“看在你们身不由己的份上,暂且饶恕你们!”
“给司马亮那个昏王捎句话,若再不改恶行,没几天,爷爷我就将割他的脑袋!”
“把他的脸,划得他老妈都不认识!”
“想必他,都不知道他二哥是怎么死的!”这一句也是陈成自行添加的,底下观众一听聂政老爷专门跟司马家作对,兴奋不已。
可是这时候,绍生的仆从不满道:“不对啊,你之前说聂政救不了嵇康那段,不是说聂政是鬼魂,大白天不能出来露面吗?”
陈成正胡言乱语,说的起劲了,一下被问蒙住了:“……”
众人一听有理,纷纷看向陈成,看他有何解释。
鬼魂大白天抛头露面,还带着宝剑,不符合中国人对鬼魂的朴素认知啊!
也由不得绍仆这边不挑刺,特么都把他家主人打得“衣不蔽体,一丝不挂”了,还不容我质疑一下你么?
陈成有些犯难:靠,前后“设定”不一致!
穿帮了!
这特么该怎么圆回来呢?
陈成大囧,险些急得抓耳挠腮,脸上仍然保持镇静:“这有什么稀奇的,那天不是——不是——”
“是阴天嘛!”
“不见天日,鬼魂不就没事?”
众人恍然大悟:对啊,是阴天!
看样子鬼魂不是白天不能出来,而是怕太阳。
如此看来,嵇中散就义那天,一定是个大晴天!
老天不长眼啊!
没下一场雨,让聂政爷爷救下嵇中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