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书泼茶又是何事?”
这两件事一件发生在数年后,一件发生在数百年后,试问大唐土着又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怎么可能知道?
果然——
“我怎么知道!”刘昭阳怒目相视。
众人也议论纷纷,从陈十一郎口中说出的这两句,跟昭阳仙子先前所吟的,并不一样啊!
刘昭阳也很镇定,驳斥道:“这两句是你自己根据我的诗胡编的,你可以说这个,道那个,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说的什么?莫说我了,在场诸君,恐怕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说的是什么。”
江森不领情道:“我知道啊。”
,!
刘昭阳:“……”
陈成哈哈大笑:“这两句是我写,这两首本来就全是我写的啊!昭阳仙子改我的诗文,犯了错误,露了马脚,尚不自知。”
“什——”刘昭阳刚要发问,可自觉一说的话便是掉入他的陷阱,立即闭口不提。
但陈成倒不是耍这种小伎俩:“那就是,我所作之后一首《浣溪沙》,与教坊中的‘正体’并不相符,昭阳仙子改我诗的时候,只依葫芦画瓢,替换了我的字,难道没发现我填的词,本就不甚适宜吗?”
“没发现,我填错的地方吗?”
刘昭阳一呆!
这就好像两个小学生抄作业,前一个笔误了,后一个不知是错,也一样照抄,最后老师就会发出经典的问:
你们两个,难道头脑一样,想问题想错了的方式也一样吗?
小陈的意思就是,纳兰性德的《浣溪沙》写得有问题。
不可能啊,纳兰是有清一代屈指可数的大家,怎么可能连《浣溪沙》这种最常见的词牌都犯错呢?
也不是错,只是跟此时的“通行格式”有点区别。
现存的最早的《浣溪沙》出自晚唐韩偓(他姨夫是李商隐,并被老姨夫夸奖以“雏凤清于老凤声”的名句),后世填《浣溪沙》的话往往以他的版本为正体:
宿醉离愁慢髻鬟,六铢衣薄惹轻寒,慵红闷翠掩青鸾。
罗袜况兼金菡萏,雪肌仍是玉琅玕,骨香腰细更沈檀。
所以无论是晏殊“一曲新词酒一杯”,秦观“漠漠轻寒上小楼”,纳兰“谁念西风独自凉?”都是照着他这个版本作为“正体”来写的。
而在开元年间,风行的教坊曲版本有所区别。
你要说,浣溪沙只有六句,形式再怎么变,能有多大区别呢?
肯定都是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吧!
事实上还真不是,现行的就有五种形式,比如这个:
风撼芳菲满院香,四帘慵卷日初长,鬓云垂枕响微鍠。
春梦未成愁寂寂,佳期难会信茫茫。万般心,千点泪,泣兰堂。
最后一句,如果还是《浣溪沙》的调子,恐怕要用rap的方式来抢着唱吧?
刘昭阳最意想不到的是,她以为陈十一郎是“诗坛大家”,照着他的格式改肯定没有问题呢,哪知道他竟然还有这种“低级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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