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成把慕莲儿的狐裘大氅解下来,还给人家——
被他弄得一团湿,慕莲儿欲哭无泪。
但是陈成无形中也是给她解除了刘昭阳这个大威胁,她理应感谢人家才对。
和李莫愁相比的话,慕莲儿认为胜率五五开吧!
李季兰卷起道袍的袖子,给小陈的头脸都擦了擦。
陈成被冻的劲儿还没有缓过来,脸上也仍然是青紫的,可是心情挺快活,冲季兰姐姐低声笑道:“怎么?姐姐见我不来,是打算随心所欲,游戏比赛了?”
李道姑微微一笑,并不否认。
搞出自己女道士的装束,这不就是放飞自我,蔑视舆情嘛!
幸亏我足够机灵,完美地圆回来了,顺便还再次给《怪谈榜》打了一个广告!
什么问题,都难不倒我!
“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帮拿下这一届的花魁,不能食言啊!”小陈感慨着,被李季兰推进去:“换衣服吧你!”
陈成是看到李季兰信笔游书时那副洒脱自信的样子,才发觉这个女孩子一直都在“装”。
是的,她一直扮作一副文静、柔弱、温婉的少女,可事实上,她并不是这样一个人。
一个文静、柔弱、温婉的少女,可能会只因与王中流在湖州聊得投机,便舍了道观,江左各州一顿疯玩吗?
可能毫不介意“风尘”,人家让她来选花魁,直接兴致勃勃地便上吗?
不会的。
那天在谢朓楼上,如果不是宣城四秀向陈成和绍生主动认输,那么她很有可能会跳出来,要与名扬天下的陈十一郎一较高低。
她才是那个隐藏的boss。
千载之后,人们都还记得李季兰,谁会记得宣城四秀、金陵十友、陈家四兄弟陈当、陈苌、陈京、陈归呢?(当然陈京还算是有名气的。)
不拘礼法,任性敢为,才是真正的她。
为何在小陈面前,她越来越习惯于跟随对方的意见,表现得温婉大方,体贴细致,一副知心姐姐的样子?
装着装着,自己也有些习惯了,而且人们想象中的“仙女”,也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等发现自己根本不需作为任何人的附庸,一顿暴走,她也能够化身为聚贤庄屠尽天下豪杰的乔峰。
只是今天的对手刘昭阳和现场观众不够给力,拉得仇恨不够,“女中诗豪”的诗兴才刚刚起来呢,那边小陈又跳了出来,圆了一回场,完全体的“诗豪李冶”并没有被逼出来。
……
陈成进了舱内,人没到,江森却是将他今日的“行头”都带来了,小陈换了一身干净的内衣,裹上毯子捂了一会儿,渐渐暖和起来了。
舒服呀!
今天的遭遇,简直是整了一个铁人三项,就差给我整一辆自行车了!
暖和倒是暖和了,就是这……
肚子怎么又有些不舒服……
小陈环视着舱内左右,有些尴尬。
踏马的周县令,踏马的盐豆鸡蛋……
好在不多时,花船便抵达了最后一站,报恩寺!
靠岸了!
报恩寺的出镜率如此高,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花榜大展是赛春楼和报恩寺联名举办的呢……
船刚一靠岸,小陈便从花船船舱中窜出,也不去看最后一站的诗题是什么了,反正刘昭阳、慕莲儿、李季兰三人都表演完毕,大局已定。
易丝儿那套班底,能吟出什么正常的诗句,那都能叫人喜出望外了。
狼奔豕突,小陈像脱了缰的野狗,一头扎进报恩寺里:“大师们!江湖救急!江湖救急哇!”
身后倒是响起了一片喝彩声,看来最后一站的表现也不错。
……
良久之后,意气风发的陈成走出了报恩寺。
不仅解决了生理问题,小陈还简单地洗了个热水澡,换好了一身行头。
头插碧玉簪,腰缠香罗带,脚踩登云靴,好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少年啊!
小陈自己感慨了一句:英俊到如此的地步,已然是犯罪!
然后向即将公布结果、揭晓悬念的水阁而去。
“我靠,怎么已经开始了!”小陈停止对自己出众容貌的遐想,赶紧奔过去。
“桃叶渡,‘秦淮河水月朦胧’,演出者,赛春楼窦曼曼!得分——三分!”
“降仙桥,‘窈窕吴姬善管弦’,演出者,媚香楼萧蝶儿!得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