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为红线红于蓝,织作临溪县上毯!
临溪衙内十丈余,红线织成可遍铺。
彩丝茸茸香拂拂,线软花虚不胜物!
美人踏上歌舞来,罗袜绣鞋随步没!
太原毯涩毳缕硬,蜀都褥薄锦花冷!
不如此锦温且柔,人间四月来湖州!
兄弟同担路临溪,线厚丝多卷不得!
临溪明府知不知,一丈毯,千两丝!
地不知寒人要暖!少夺人衣作地衣!
此诗一出,在场受到欺压、吃了暗亏的货主们,人人脸色渐变,火气在渐渐聚集……
真振聋发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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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七句,记叙用茧线织成红线毯的精工细作的过程,几个动词,准确、精炼地介绍了红线毯制作工艺的顺序:择(茧)——缫(线)——(水)煮——拣(丝)——练(线)——(红蓝)染——织(布)。工艺之复杂精细,虽平平道来,却无不表现织匠劳动的艰辛困难!
第八至第十六句,绘写已织就的红线毯的精美,面积大,“温且柔”,精美绝伦,一下子就凸显出享用者之豪华奢侈,极尽描写、衬托、对比等表现手法之能事,淋漓尽致地渲染出红线毯“温且柔”之精美,加上小陈“黑白双雄”兄弟二人翻山越岭来到临溪的艰难,由苏州扬州一路跋涉,来到这山下县城,路程早过了数百里,这沿途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又要使帛锦避免日晒雨淋,需要无数的艰辛操劳!
诗至此表现出小陈的愤恨填膺,愈发惹人同情!
可前两部分写小陈布匹的精美只是手段,抨击“临溪新任县令”才是目的。把物之美写足之后,陡然将讽刺的锋芒直指“临溪县令”,“其言直而切”,丝毫不委婉曲折,锋芒毕露!
最后这五句,小陈的满腔愤怒已经到了不可遏止的程度,几乎是指着“临溪县令”的鼻子厉声呵问,你特马知不知道,一匹布,千两丝!
还有那么多人没有衣服穿,你竟然已经奢靡到拿人的衣服去给地穿了!地本不知寒,却为它铺满地毯;人需温暖却无衣裹体,正如白居易《秦中吟·重赋》所描写的:“
幼者形不蔽,老者体无温!
悲端与寒气,并入鼻中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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