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陈最后说,“人间自有公道在”,各位今天暂且回去休息,钱没给齐的也不需担心,此事水落石出之后一并补齐,还请到时候诸君都在临溪县衙作个见证,日后但有柳明府在此,欺行霸市、盘剥百姓的事情断然不会在临溪发生!
众人一阵欢呼,赞叹“急公近义小郎君,拔刀相助白玉郎”,跟明府大人的掌上明珠真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祝愿你们早日喜结连理,比翼双飞……
柳绘原本也看自己的未来夫婿很不顺眼,可是见他一掷千金、眼睛不眨的样子,很有些暴发户的爽气,还是有点小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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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柳家的家教是重礼重义重情操,不爱钱财,可是柳绘也知道陈十一郎这是在为父亲解围,总算还是“知错就改”,及时纠正了错误,不满的情绪减轻了不少。
可是到后面众人止损,心情愉悦放飞,满口不着边际的祝福,小姑娘虽然年岁很小,可也不由得羞到不行,气恼他们胡说八道起来。
与众人约定了柳明府上任日给他们完整答复,众人四方散去。
陈成问叔父还没有入主临溪县衙,现在落脚何处?
柳绘答曰这几日家人都住在“临溪驿”,小陈点点头,心说柳绘老爸是一个如此有原则性的人,一天不上任,就一天不住进县大老爷的宅邸,他又怎么可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急不可耐地占老百姓的小便宜呢?
定然是县衙那些老油条横行乡里惯了,借此机会溜须拍马外还吃点回扣。
“快快带路!拜见老岳母去!”小陈摆开架势,兴致勃勃道,其实比起小丫头,作为成年人的“老岳母”与他更聊得来,宛如一位知心大姐姐,小陈昔年也最得她的欢心。好几年未见,还真的想念得紧。
柳绘听他满口花花没个正经,又白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在前面引路带他去。
群龙无首的临溪县衙,面对大规模群众问题,正举足无措着,忽然拦在衙门前的那些人都跑了,倒叫人颇为费解。
可既然没有人再来找寻麻烦,他们倒是乐得清闲,这次借为“新任明府”接风洗尘的由头,还真能为众人都捞点油水。
……
前往临溪驿的路上。
“小绘刚刚认出我来了吗?”陈成笑呵呵地问小姑娘道,在他眼中,柳绘便像是家中贴己的小妹妹一样,在房陵、襄阳城郊与世隔绝住了四年,难得看到自家人,着实令小陈的心情有些雀跃。
“怎么认不得?”柳绘哼哼道:“你还不就那个样子?叫人看着就生气!我一眼就瞧出来啦!”言不由衷,事实上小陈这几年间变化还是很大的,眉眼间还有些小时候的模样,反而是特立独行的“气质”,放在大唐朝是独一份的。
是他先认出了柳绘,柳绘再去瞧,才越瞧越像的。
“小陈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旁人看了怎么会生气?”陈成不以为忤,哈哈大笑:“不信咱俩打个赌,等会儿你阿母见我来了,是说‘乖乖我的宝贝儿’,还是‘滚开你这讨厌鬼’呢?”
“滚开你这讨厌鬼!”柳绘噗嗤一声也笑了,她当然清楚视陈十一郎为己出的阿母看到他会有多么高兴。
“哈哈哈!”陈成大笑:“瞧,你不是说‘气也被我气死了’么?怎么说话不算数,又开始笑了?”
小姑娘马上板起个脸:“谁笑了?我没有!”
“哦,那是小猪刚刚笑了。”陈成恍然大悟道,学猪哼哼,还打了个嗝。
“好呀,你说我是小猪!”小姑娘立马不乐意了。
“我可没说!”陈成说着,又猪哼哼了几声。
柳绘大怒,挥舞着小粉拳狠狠在他身上敲打了几下,陈成惨叫连连,连连求饶,惹得小姑娘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又咯咯咯笑起来。
“看吧看吧,看谁笑得眼睛都没有了?”陈成摇晃着指头,微微笑,逗小朋友们开心,不分男女,那可是他的拿手好戏,小姑娘闻言,又把小嘴撅起来了。
陈成正形道:“现在可不许再赌气了,好容易见到自家人了,要是你们个个都板着个脸,那漂泊了这么久、无家可归的我,也太可怜啦!”
说得在理,柳绘重新仔细打量起他来,见他风尘仆仆、面带倦色,与记忆中在东都煊赫一时的贵公子做派对比鲜明,忍不住开口问:“这么些年,你肯定吃了很多的苦吧?”
小陈一愣,没想到自己心中不谙世事的小丫头片子说出这么一句语气深沉、情意绵长的话来,心中不由得一酸,又感动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