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婿来了”,陈成和柳绘都是大窘,偏老娘说起来理所当然。
驿长对于新任县令了解不少,心想:那岂不是那个很会写诗的陈十一郎?
……
进入室内,陈成将这次“出山”的经历介绍了一番,尹氏听闻他被扣了三匹帛锦,又听女儿夸张地把陈成仗义疏财,片刻间解决群众事件的事情一说,惊讶道:“苌儿,你怎么有那么多钱?”
,!
在她看来,小陈养尊处优惯了,这一番落魄怕是潦倒不已了,却不成想,这小鬼头花样多得很,动辄上万钱挥洒,却比她夫妇俩还要阔绰多了。
小陈暗叹:辛亏来临溪前遇到了拿钱不当一回事的郑宝旦,否则今日的小陈的确是扣扣索索、一文钱掰扯成三瓣来花啊!
倒不是小陈虚荣,他真的不希望真正关心他的人担忧,展现自己衣食无忧,也能叫他们放心。
“区区万八千的,那不是小事嘛,从母也是知道的,昔日……”
小陈一顿胡吹,当她俩得知小陈用一套不入流的剑法,就从扬州纨绔子弟那里赚得天价“家教费”,当真是哭笑不得。又惊讶小陈竟然是文武双修,诗剑并行,还真是全面发展呢……
柳绘不信小陈会什么高超的剑术,想现场看他演练,小陈让江森给她们比划了一套,虎虎生威,很能唬人。
称赞之余,柳绘的脸上忽然浮现一丝伤感的神色,说要是当初陈成的二十二个助理,人人都有高超的武艺,兴许就不用枉死了,虽然柳绘那时候还是小孩,可也认识里面好几位不错的小哥哥。总是公务缠身、应酬不断的陈苌一声令下:保护我媳妇买糖去!——他们就会来两个人护卫左右,十分神气。
一想到这些人以后都见不到了,小柳绘都会有些黯然。
唯一宽慰的就是现在陈苌还能好端端地活跃在面前,给母亲和自己讲笑话。
当初你发发达的时候,也曾试着要给岳父家送大宅子,送雕车,送那些别人央他作诗讨好他的那些宝贝物事——却被不爱浮华的岳父婉拒。
至多天子赏赐的绢帛布匹收了一些,用来给妻女做衣服——男人嘛,对媳妇和岳母好一点,那是天经地义的。这就是小陈岳父的逻辑。
说到岳父,尹氏说他这几日都是晨起暮归,说是要在上任之前,提前访得本地风土,查阅人情,好在上任之后因地制宜地推出治理施政方案。
小陈听了,心道:的确是岳父他“朴素唯物主义者”的做派,一切都要从实践出发。
因为这,导致他不在临溪驿,外面传来商贩堵着衙门闹事的消息时,尹氏也不知如何应对,她又走不开,最后却没想到,闹事的带头者就是小陈,解决了闹事的,也是小陈。
正说着,里面传来嘹亮的哭声,尹氏赶忙起身,陈成奇怪地看了柳绘一眼,柳绘道:“柳大郎醒了!”
“什么柳大郎?”小陈说着,立马想起来:
噢!是柳绘的弟弟啊!
当初陈成老娘接连有了两个儿子,又给生了妹妹,陈成还跟岳母说“赶紧帮柳叔父生个大郎要紧”,现今是真的有了。
柳察躬的第一个儿子柳镇,出生于开元二十七年,今年虚岁三岁了,之前一直在午睡,外面人这么吵,却是把他吵醒了。
尹氏把小陈当年戏谑的“柳大郎”牵出来,指着陈成让他唤“兄长”,小柳镇的哭泣刚刚止住了,见家里来了“不速之客”,一双滴溜溜圆的大眼睛盯着小陈一顿瞅——眼生得很;
又去看江森,黑黢黢的皮肤给他的冲击力相较其姐更甚,扁扁嘴,忍不住有些害怕,又想哭。
“我来!”陈成看到小孩就有些手痒,搓了搓双手就把他抱起来——
不由分说,直接把他抛向空中——
小孩刚被吓得不轻,可转瞬已经被陈成稳稳地接在手中。
如此抛了三次,小柳镇终于忍不住,咧开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细细小小的白牙。
陈成颇为得意,冲岳母和小媳妇使了个眼色:
我最擅长逗小孩玩了!
母女俩看着一大一小两个小郎君,都忍不住掩嘴笑。
“哎哟,我右手使不上劲!”陈成忽然想起自己右臂的伤势来,一阵软麻酸痛……
……
临溪县衙,来了一位农夫装扮的中年人。
在县衙前盘桓了许久,也不作声。
县衙中的人见他的异常,看样子与此前来闹事的商贩们不像有关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