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整首诗也一起废掉!
大师兄完全避开了正面描写打鱼的日常,肯定是因为他也知道自己不了解渔夫的日常!
所以不像陈姓少年的诗中“没六鱼”、“藕花塘”、穿怎样的雨具、划什么样的船,写得头头是道!
双方的诗在一块对比,哪一边写得实在,哪一边写得宽泛,哪一边是真懂,哪一边是无话可说却仍要凑上字数,那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这下我们想把大师兄抬起来,也抬不动啊!
难道,纵横桂州诗坛罕逢敌手的大师兄,今日竟然要败于外地来的一个嘴上无毛后生仔吗?
五绝派的少年们一时间惶惶不安,甚至比之先前惨败陈成的七绝派众人还要惊恐。万一被他们视为不败战神的大师兄都落败了,那么在始安城中五绝派又哪还有立足之地呢?
,!
师弟们一面开动脑筋,寻找大师兄诗中有哪些可以超越陈成四首佳作的角度;
另一面也在惋惜懊恼,真不开让大师兄趟这趟浑水,摸鱼摸出了一条大毒蛇……
梅英卫自己似乎也对最后这篇难产许久才捣鼓出来的小诗没什么看法,亮了诗,却没开口说一句话。
反倒是陈成,在起初吐槽了对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后,越看对方的诗,想法越多。
也是拧眉不语。
渔民大叔看看对面那位,又看看眼前这位,不知道他们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陈成的诗里意思,他已经听明白,并且也获得了他的大加赞赏。
对面这个听说是城中读书人领头者,写的又是什么东西呢?
有识字的便说与他听:“对面写的是:在白鸥聚集的沙洲晾晒着渔网,笔直的烟气冲向天空中的红色夕霞。打鱼的人呢,回家回得很晚,买了酒,走进到芦苇荡里去了。”
“就这?”渔民大叔歪着脑袋。
“就这!”对方回答道。
诗意浅显易懂,也没有写任何深刻的东西,识字者都能直白地解释出来。
只记录了一个生活场景,还是没有任何打鱼生活描写的生活场景。
胜负,看来真的不需要赘言了。
可就在观众们都不看好、五绝派师弟们想拔高都不好拔高的时候,陈成的心中却愈发苦恼。
因为,他并不认同这些人的观点。
这诗,的确显得平常。
奈何品读之下,又颇有些不平常。
上来的“晒网白鸥沙”就可以引人疑问,那便是:
渔夫去哪里了?
既然晒起了渔网,那么渔夫肯定难得一天不打鱼,忙别的事或者休息去了。
晒网的这个地方也有些意思,无论这“白鸥沙”是的确有这个地名,还是仅指白色的水鸟聚集——都在暗示一点:
这个地方水草丰美,无论是水鸟还是鱼,都有足够的食物。
有足够的食物,鸟或鱼,能不多吗?
如果这水鸟还爱吃鱼的话,那这么多水鸟就更说明此处鱼儿丰硕了。
一个有很多鱼的地方,不去捕鱼,反而晒网,难道不是反常的行为吗?
这更使人想去追究渔人的去向了!
可是来到第二句,渔人依然是不知去向!
“冲烟赤云霞”,时间已经傍晚时分,家家户户开始做饭——
可以见得?
“冲烟”可见。
这“烟”,既然一路冲天,必然不是别个烟,只能是家中生火做饭的炊烟!
持续燃烧的柴火,夹杂着未烧尽的物质,随着热空气的涌动直向天空!
漫天红霞之下,袅袅的炊烟升起,何等恬静优美的画卷!
可还是要追问:
渔人在哪儿?
终于,千呼万唤始出来!
直到第三句,这位“回家挺晚”的渔人才姗姗来迟,登台亮相!
这让读者虽然终于“见”到了他的人,可还是有疑问:
这家伙干嘛去了?
他携带着酒水——不知道是白天进城从市集上买来,抑或是从村头某位私酿酒的小贩那里买来,施施然走进了芦花密布、缓缓摇晃的芦苇荡中。
只想唱一曲周迅的《飘摇》:
我飘啊飘你摇啊摇,
路埂的野草。
当梦醒了天晴了
如何在飘渺……
每一句,都是一景。